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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7年11月15日 星期三

    “鲁迅还在”

    李黎 《 中华读书报 》( 2017年11月15日   03 版)

        在微博上读到阎晶明先生的《病还不肯离开我——鲁迅的疾病史》一文,叹为观止,随后斗胆约稿。阎先生很快同意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这本书。

        《鲁迅还在》全书完全没有批判的色彩和功能,没有教化或启蒙的企图,没有痛心疾首甚至斗争,只有“闲话”与轻声细语,语重心长并一切以事实说话,没有任何凸显个人才华趣味的发挥。书中唯有一处,对某学者把鲁迅说成“殖民地文化的代表和英雄”这样的论述给予了点到为止的反驳。

        作者在“代序”中说道:“鲁迅研究既有学术责任,也有向社会传播鲁迅的责任,在当前情势下,向社会传播鲁迅的责任更加重大。不止一位学者表达了人们对鲁迅刻意曲解的不满和不自觉误解的遗憾。实际上,这些意见也是社会上对鲁迅研究的某种反馈。关于鲁迅研究的话题并不少,对鲁迅的误读很多学者意识到了。

        “在中国文化发展过程中,在社会时代生活里,鲁迅到底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到现在其实没有说清楚,忽高忽低,你高我低,随着时代、政治、文化环境变化,“鲁迅精神”在不断波动。莎士比亚研究也可以有很多角度和结论,但是当“宁愿失去印度,也不愿失去莎士比亚”几乎成为一句谚语的时候,英国人对莎士比亚的讨论就设定了一个前提。鲁迅对中国文化的意义和价值,比起莎士比亚之于英国文化,重要性或许更高,但人们对其认识却难得有一个基本确认的前提,鲁迅形象也是忽明忽暗的,对鲁迅的任何讨论,哪怕是关于其私生活猜想和议论,都有可能改变对鲁迅的认知。”

        上述文字基本可以看到作者的态度,即走进鲁迅,阅读鲁迅,了解鲁迅,远比不明就里就利用、消费和挥舞鲁迅更重要,再进一步,为谈论鲁迅确定一个共识甚至前提,是相对更为迫切的任务,而这一任务的前提还是普及鲁迅。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作者用随笔这一文体,在浩如烟海的材料中精心选取被忽略被一带而过的角度,旨在使鲁迅的生存、趣味和困扰尽可能复原。

        本书饶有趣味同时极为严谨地涉及到鲁迅其人其文的多个细节,如“鲁迅的吸烟史”、“鲁迅如何‘记念’故亡者”“鲁迅的城市居住史”“鲁迅与酒”“鲁迅与藤野严九郎”“鲁迅与萧伯纳”“鲁迅的疾病史”“鲁迅为什么不写故宫”,等等。全部23篇文章,绝大部分均从一个日常生活的、所有凡夫俗子都会涉及的生活事务为切入点,呈现鲁迅与其日常生活的诸多纠缠,或异于常人,或纯属常人,或随大流,或清醒而固执。一个日常的鲁迅、一个和“偶像”几无关系的鲁迅越发清晰,而清晰是亲近的第一步。

        本书目的在于,希望更多的人“亲近鲁迅”,可以对话,可以闲聊,而非总是往鲁迅身上涂抹诸多浓烈的色彩与骇人的标语。因为亲近,所以“还在”;因为亲近,可以激励专业研究。这是本书的期待。

        《鲁迅还在》这样的写作其实也有一种传统,即抛开革命色彩、宏大叙事和空洞的思想灵魂之类字眼,以个人的阅读和感受切入鲁迅,并反作用于个人、群体,反作用于更广泛的人群和更专业的研究。作者在序言提到一个细节:“至今还记得,已经是30多年前的某个冬日,我坐在一间简陋的学生宿舍里,从一本学术刊物上读到一篇振聋发聩的文章:王富仁的《中国反封建思想革命的一面镜子——〈呐喊〉〈徬徨〉综论》,完全被震到了!鲁迅还可以这样研究,研究者还可以如此全情投入地去抒写对鲁迅的认知而全然不见‘论文’的固定格式。我曾经反复阅读那篇文章,以至于到后来此文扩充发表、成书出版后,仍然觉得我读过的文章最为精要和华彩。可见鲁迅研究界在那时已经拥有很多了不起的才俊。保持对鲁迅的阅读,蓄积‘鲁迅研究’的愿望,也成了我个人长期坚持的信念。”

        这里可以看到鲁迅那句“我以我血荐轩辕”在几代学人身上的一种体现,不是说,要去流血乃至赴死,而是延续鲁迅那种热忱,带着奋不顾身的激动,使之个人化。对鲁迅的研读传播唯有落到一个个具体的学者身上,才有可能代代相传并越发精彩。鲁迅研究是专业,更是某种个人道路甚至形象的选择,它不保证丰衣足食甚至可能带来质疑和困境。所幸此类人很多,哪怕阶段性的热爱带来了精彩的作品,也是一种幸运,是鲁迅所谓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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