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的快门一旦按下,取景框里的一切便巨细无遗地被定格,哪怕是一张寻常的合影,人物的神情、发型、穿着、佩饰,以及场景里的一什一物,都构成了社会历史的宝贵细节与佐证,为后人的观看提供了无限可能,历史也在观看中被不断重新认识。罗兰-巴特认为,“摄影是魔术而非艺术”,或许就是指照片中无所不在的细节所蕴含的无限可能吧。
——《老照片》问世二十年之际,这一极具影响力的系列图书主编冯克力对照片之于记录历史的意义有了更深的理解(《新京报》“书评周刊”2017年9月9日,《让平民百姓也能留下时代印迹》)。
小说是一种魔术,一种剪裁经验。我有一个朋友是卖鞋子的,她的客户会跟她反映,穿你的鞋子我脚疼。她脚疼这件事是真的,但小说不是描述这种经验。小说需要的是把一个人的生活情貌,所有的经验素材重新整理拼接,指向“你疼吗”,或者“你应该不疼”,或者“可能疼却又要忍耐”,它指向的东西都是不确凿的,充满了可能性。那为什么是变戏法呢?因为你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要看,说明这中间有比真假更重要的东西,扮演的趣味、玄虚的创化。
——近来接连推出精彩世情小说的新锐小说家张怡微这样阐述小说写作的门道(《晶报》“深港书评”2017年9月9日,《张怡微:写小说是一种经验的魔术》)。
他心目中的诗人,可能不是一般意义上,多愁善感的诗人,而有他自己浪漫主义的英雄色彩。比如他的好朋友——马里奥·圣地亚哥,就是他心目中理想的诗人形象。他老说诗人是勇敢的,我们很少会用“勇敢”来做诗人的修饰语。他认为,“勇敢”就是要面对宿命式的必然失败。比如,他很喜欢博尔赫斯,他在一篇纪念博尔赫斯的文章里,把博尔赫斯称作“勇敢的图书馆员”。一般我们对博尔赫斯的形容词,可能是博学的、睿智的,很少会把他形容成“勇敢的”。
——波拉尼奥诗集《未知大学》译者范晔谈及这位智利作家对“诗人”的理解时如是说(《南方都市报》“阅读周刊”2017年9月3日,《范晔:诗歌是波拉尼奥的“月之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