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左翼知识分子离劳苦大众越来越远

    大事

    法国大选将于周日（4月23日）进行首轮投票。该国的左翼知识分子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无力。

    极右翼的国民阵线及其党首马琳·勒庞通过混合了本土主义和经济民族主义的政纲，赢得了饱受忽视的工人阶级的支持，而这一阶层昔日的代表是左翼政党。

    《金融时报》4月15日报道，西方世界的自由派知识分子正在苦苦思索，想要理解这一波汹涌的平民主义的巨浪，它把特朗普送进了白宫，让英国决定脱离欧盟。法国尤其如此。该国的进步知识分子——远至十八世纪的卢梭和十九世纪的雨果——作为道德权威，对社会和政治产生的强大影响本来有着漫长的历史。

    1968年五月风暴期间，萨特因公民不服从行为面临坐监，但戴高乐总统否决了警察准备采取的强制措施，并说：“你不能逮捕伏尔泰。”近至2011年，哲学家贝尔纳-亨利·莱维尚能说服萨科齐总统出兵利比亚。

    “左派知识分子拥有的权力和影响在法国有长期传统。”牛津大学学者和《法国人怎样思考》一书的作者苏蒂·哈扎里辛格（Sud⁃hirHazareesingh）告诉《金融时报》，“但他们的影响力近年来已经大为衰落。”

    四十二岁的巴黎理工学院哲学教授米夏埃尔·弗塞尔(Mi⁃chaeëlFoessel)说，埃米尔·左拉声援德雷富斯、皮埃尔·布尔迪厄领导铁路罢工、米歇尔·福柯推动监狱改革已是久远的往事。“我们不再是这个国家的知识分子领袖了。”弗塞尔说，“在媒体上，是保守派的声音影响大。在政治上，是技术官僚。”

    如今统治法国媒体言论的是右翼知识分子，风头最劲者乃哲学家阿兰·芬基尔克罗（AlainFinkielkraut）和记者埃里克·泽穆尔（ÉricZemmour）。芬基尔克罗的《不幸的同一性》（L'identitémalheureuse）和泽穆尔《法国的自杀》（LeSuicideFrançais）均出版于2014年，哀挽法国的衰落，追怀已逝的黄金时代，十分畅销，影响巨大。

    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哲学系主任马克·克雷蓬（MarcCrépon）认为，在回应紧要的同一性和移民问题方面，左派一直以来表现糟糕，将相关议题拱手让给了善于利用媒体的右派，现在到了夺回阵地的时候了。左拉、德里达、加缪和萨特这些左翼思想家，都曾是捍卫穷人和弱者的道德领袖。“左派需要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和力量。”克雷蓬说。

    法国的左派知识分子仍然在积极参与政治。今年大选期间，多位候选人的智囊团中都能见到他们的身影。社会学家雅克·阿塔利（JacquesAttali）为前进！党候选人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效力，经济学家和《二十一世纪资本论》的作者托马斯·皮凯蒂（ThomasPiketty）、社会学家多米妮克·梅达（DominiqueMéda）则为社会党候选人伯努瓦·阿蒙（BenoîtHamon）出谋划策。

    左翼知识分子也写出了畅销的政治图书。历史学家弗朗索瓦·迪尔佩尔（FrançoisDurpaire）在2015年出版了绘本小说《女总统》（LaPrésidente），设想马琳·勒庞在今年5月7日的总统大选第二轮投票中以微弱优势获胜后的情形：分析家大跌眼镜，评论家不肯相信，右派狂欢，左派游行，冲突爆发，市场动荡，未来一片混乱。

    “我的书是一个警告，但是就像美国和英国那样，在大城市的知识分子和法国腹地之间，明显存在着一道巨大的裂隙。”迪尔佩尔说，“我们正在奋力对另一边的人民讲话。”

    4月23日是个大日子。除法国大选首轮投票日之外，这一天还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的世界图书和著作权日，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两家球会也将在当晚展开为人熟知的“经典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