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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6年10月26日 星期三

    民主的悖论是基督教的悖论

    ——读丁一凡《民主的悖论》

    王义桅 《 中华读书报 》( 2016年10月26日   23 版)
    《民主的悖论》,丁一凡著,中国发展出版社2016年5月,定价:46:00元

        剑桥大学学者斯蒂芬·哈尔珀曾感慨,“正如全球化让世界变小。中国让西方——其价值观、原则和标准——变小”。中国学者洞察时代之变,解构了西方核心价值观,丁一凡先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其新作《民主悖论》直接质疑西方核心价值观——民主,破解了西方政治文明神话,坚定了我们的“三个自信”。

     

        梁鹤年先生在《西方文明的文化基因》一书中指出,“洋为中用”之前,先得搞清楚“洋为洋用”是怎么一回事。基督信仰与希腊理性的结合,也是西方民主的文化基因。因此,要超越民主的西方性,必须首先明白民主何以产生悖论。

     

        丘吉尔曾断言,民主是最不坏的政治制度。这既是西方政治自信的流露,也体现出西方政治的无奈。说自信,因为欧洲先于世界其他国家经历了各种政治思潮和社会运动之涤荡,最终选择了民主制度,这是欧洲政治自信心与制度优越感的源泉。欧盟议会的资深议员菲利普·赫尔佐格(Philippe Herzog)早在1999年写的《为了欧洲民主的宣言》一书中就认为:欧盟诸国各不相同,但由于“共同的价值观”才走到一起。他说:“这些共同的价值观首先是基督教,接着是文化启蒙,尤其是对民主的发明。”说无奈,一是因为民主制度只能避免最坏,无法追求最好。二是因为时过境迁,这个世界不再是西方一枝独秀了。欧洲目前的困境,对此做了再好不过的诠释。英国脱欧,滥用直接民主的最高形式——全民公投,造成多输,以至于欧洲人自嘲说“欧洲政治唯一的确定性就是不确定性”。美国的情形同样如此。

     

        按照约瑟夫·熊彼特的说法,民主方法要取得成功,必须具备好几个条件:其一,是人的素质,即领导和管理政党机器的人,选出来进入议会和升任内阁职务的人,应该有足够优秀的水平;其二,是民主自制,也就是自我克制,而要做到这一点,选民和议会必须在智力和道德水平上有相当高度。今天,我们放眼欧美,不难发觉,真正具备这类条件的国家并不多。民主扭曲、错乱的例子却是俯拾皆是。民主成为西方向外输出政治休克疗法、造成政治混乱的催化剂。

     

        《民主悖论》一书从民主的细节到民主的历程,对西方民主神话做了深刻解构和彻底颠覆,提出超越民主的时代话题,强调任何政治制度都要适合国情和与时俱进,确立中国的民主自信,读起来丝丝入扣、发人深省。

     

        研读此书,是很好的西方政治文明追根溯源,体会到民主的三大悖论:

     

        一是民主与生俱来的的悖论:三元悖论。即民主、自由、平等不可兼得。此书对这种民主内在矛盾的剖析,尤其令人深思。

     

        二是民主运行过程中的悖论:名与实的悖论。几百年来运作的结果,民主游戏化,甚至异化了。西方民主异化有三种形式:民粹主义、民族主义、民主功利主义。此书深入分析了西方民主不能做到知行合一、与时俱进的种种表现,洞察了民主异化之源——以民主之名背离民主之实,指出“民主是国家集团斗争和大国称霸的工具”。

     

        三是民主在全球化时代的悖论:多元一体的悖论。全球化解构了西方中心论,导致西方的民主话语权旁落。只是出于政治正确性而高喊民主,其实西方正在反民主、反全球化。因为过去西方民主的成功是在白人、精英、理性至上,简单说来西方中心的时代里运作的。如今在开放体系下,不是民主解构西方,就是西方在解构民主,以至于西方领导人纷纷感慨——多元社会已经失败,多元与一体无法合一。勒庞的《乌合之众》、亨廷顿的《我们是谁》等著作已经触及这一敏感话题。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对欧洲民主的解构,弱化平等,导致自由之滥觞,且热衷于民主输出,是造成民主悖论的罪魁祸首。欧洲为此遭受阿拉伯之春、难民危机、恐怖袭击不可承受之重。斯宾格勒在《西方的没落》一书中写道,“民主是城里人的世界观要求农民也具有同一世界观的一种政治形式。”因为,“农民是无历史的。农村处在世界历史以外。”“民主政治是金钱与政治力量的完成了的平等。”美国导致民主悖论,尤其表现于基督教悖论,秉承民主-专制的二分法思维,行自以为是的民主霸权。此书对此有入木三分的分析。美国学者米尔斯海默在《大国政治的悲剧》中对此做了很好的阐述。他写道,“(美国人)认定美国是世界政治中的慈善力量,而把美国现实或潜在的敌人看成误入歧途或胸怀恶意的麻烦制造者”

     

        难能可贵的是,《民主悖论》一书不是讨伐西方民主悖论就完事,而是探寻民主的未来,中西方关系的未来。在如今开放体系下,满足于最不坏的制度,已经不够,而应追求全球治理最有效的制度。西方应抛开傲慢与偏见,与新兴国家和广大发展中国家平等合作,共同应对人类共同挑战,并在解决全人类共同问题过程中让实践检验各自政治制度的优劣。

     

        可以说,经历古代的东学西渐,近代的西学东渐,我们迎来了东西互鉴的新时代。超越“西方中心论”,并非以其他中心论取而代之,而是表明世界多极化事实、多样性需求。未来世界并非某个中心,而是多中心、多样性的。中国古代也是天下主义,并非中国中心主义。因为中国是文明型国家,而非民族国家。简单称呼中国中心,是以西方民族国家历史背景参照中国历史。当然,“西方中心论”是历史产物,需要“一带一路”还原为偶然、地方、短暂的本质。实际上,“一带一路”建设体现中国模式优越性——政府与市场双轮驱动,帮助沿线相对落后国家夯实基础设施,创造市场条件和民主制度起作用的条件,恰恰是给西方模式“补课”,补经济发展课,补民心相通课。如果先搞“一带一路”建设,“阿拉伯之春”就不至于变成“阿拉伯之冬”了……

     

        此书对西方文明的东方起源的探讨尤其值得关注,指出如果不是引进中国文官制度,西方民主制度早就玩完了。如今要继续运行民主,呼唤东西互鉴。自古以来,中西方民主观的差别看似在“为民做主”与“让民做主”之间。社会主义中国让人民当家作主,差别就在“家”字上。换言之,主权是人权的前提,从文明、制度到工业体系上独立自主的中国,才可能实现实质民主。美国的盟国主权不完整——安全靠美国,在安全问题上的人权得不到保障,何谈民主?!在韩国部署萨德导弹防御系统引发的韩国社会撕裂,就是典型反映。

     

        总之,超越民主,是“民主悖论”带来的最大启示。民主是西方基督教“自我实现的预言”。可以预见,将来民主也就如决斗一样过时,像青铜器、纺织机一样要放在历史的博物馆了。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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