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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6年10月26日 星期三

    综述

    江苏作家群何以引领中国文学潮头?

    《 中华读书报 》( 2016年10月26日   20 版)

        编者按:“悠久的文学传统如江苏大地上纵横的河流,滋养着后来的文学,直到现在,江苏的文学永远是春江水暖,千帆竞渡。”2016年9月24日,由江苏省委宣传部、江苏省作家协会等单位主办的“江苏当代作家与中国当代文学研讨会开幕式暨《江苏当代作家研究资料丛书》首发式”在中国现代文学馆隆重举行,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在会上指出,当代江苏文学始终奔涌着丰沛的创造力,为中国文学作出了重要的贡献。这其中,有许多经验值得认真总结。江苏文学在各体裁、各门类都取得了重要成就,小说是其中一个重要方面。研讨会重点要对十位小说家的创作进行讨论,由此,我们不仅可以更深入地认识这十位作家,还可以从小说这个角度认识江苏文学的整体特点,理解江苏的创作在中国当代文学中的重要意义和价值。这十位小说家是赵本夫、范小青、苏童、叶兆言、黄蓓佳、周梅森、储福金、毕飞宇、鲁敏、叶弥。作家们一起经历了中国社会巨变,一起见证了中国文学的繁荣兴盛。在这个过程中,这十位作家以各自的方式回应着时代,显示出鲜明的个人风格和旺盛的创造力,他们不仅是杰出的江苏作家,更是杰出的中国作家。

     

        江苏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部长王燕文指出,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江苏文学事业展现蓬勃生机、取得丰硕成果,在全国文学版图中占有一定地位;文学苏军不断壮大、实力雄厚,成为当代中国文坛的一支劲旅。近年来,江苏作家潜心创作、笔耕不缀,老中青三代作家辛勤耕耘,推出一大批引人注目的精品力作,多部作品、多位作家获得国内外重要文学奖项,他们的文学成就斐然、影响突出,他们活跃于当代中国文坛的前沿,是公认的文学苏军领军者,是当代江苏作家的一座群雕。江苏省作协党组书记韩松林说江苏文坛业已形成了自身的特点:一是作家阵容齐整,整体实力雄厚;二是创作门类齐全,各类体裁齐头并进;三是作品风格多元,地域特色明显;四是作家作品影响广泛,艺术贡献突出。作家们逐浪时代潮头,担当文学责任,与共和国同成长,与中国文学共攀登,在中国当代文学发展的各个不同时期都有着代表性的作品涌现,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繁荣和走向世界作出了重要贡献。

     

        那么,新世纪以来,江苏文学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它与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它在当代文学史中处于怎样的一种位置,产生了哪些影响,作出了哪些贡献?京宁两地的批评家分别就十位小说家的创作轨迹、代表作品与中国当代文学发展的关系为切入点,研讨江苏当代文学三十多年来走过的历程。

     

        江苏作家作品的风格是多元化的,切不可用一种艺术风格去规范他们,正因为如此,江苏的作家作品才以其绚烂的色彩逐浪于共和国文学史的潮头。

    ——丁帆

     

        进入1949年以后的共和国文学时期后,江苏作家作品的艺术风格俨然分成了两种:一种仍然是暗合“鸳鸯蝴蝶派”的通俗文学风格,一种却是为国家民族命运而担忧的严肃文学。被后来者归纳为“吴韵汉风”,近七十年来所取得的成就也为其恢弘的文学史书写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会长丁帆认为,从老一辈的作家陈白尘,到“探求者”中的高晓声、陆文夫、方之,梅汝恺,再到胡石言、艾煊、顾尔镡、黎汝清、忆明珠、张弦、庞瑞银、宋词、杨旭、滕凤章、沙白、海笑、铁竹伟、徐志耕、江奇涛、杨守松、周桐淦、赵恺、丁芒、孙友田、王辽生、黄东成、冯亦同等一大批活跃在十七年和新时期文坛上的老作家,为共和国文学史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新时期以来,江苏新一代的作家成为了共和国新时期和新世纪文学史中一支最令人炫目的作家群,三十多年来,他们所取得的艺术成就已然成为文学史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从“高原”到“高峰”,他们大多数人的作品都获得过全国性的奖项,所经历的道路恰恰是这三十年中国文学发展的最好印证与写照。

     

        江苏文学最突出的特点是什么,比许多省略胜一筹的地方在哪里?

     

        评论家雷达认为,是旺盛的文化创造力,是不停的创新给江苏文学和诸多作家注入了活力。江苏的许多作家,与时代同前进,善于积极借鉴和吸收世界各国文化之长,勇于实验各种艺术手法和形式观念,打开想象空间,激发创作活力,在体裁、题材、形式、手段上的花样翻新上,在着力增强艺术的表现力、吸引力、感染力,在开创中国文学新风貌新格局上。贡献突出。历史上一切优秀的文艺作品,都是努力反映人民最深刻的心灵呼唤和时代最迫切的前进要求的作品,都是文学家们的思想感情与创作灵感与时代生活深刻感应的产物。所以,文学的创新能力,从根本上说,就看在处理创作与时代的关系上,有没有新的探索和新的发现。江苏作家探索的锐度和深度,值得首肯。

     

        苏州大学文学院院长王尧的体会是,江苏当代文学之所以有这样的状态,与八十年代有很大的关系。高晓声、陆文夫等这一代作家在五六十年代崭露头角,但他们创作的高峰期是在八十年代,他们参与文学历史的转折,他们的创作既是八十年代的一部分,同时也受八十年代思想文化思潮的影响。这一代作家对人性、现实、历史的基本看法,包括他们的文学观、文体和创作方法,都成熟于八十年代。如果没有经历过八十年代文学,或者没有受到八十年代的影响,对作家来说都是非常大的缺憾。江苏现在活跃的这一批作家也是从八十年代成长起来的,这是江苏当代文学能延续到今天,且有比较好的状态的重要原因,也是江苏当代文学既有区域文化的特点而又能够有所超越的重要原因。

     

        赵本夫的力量表现在每一部作品里。他没有很水的作品,几乎每一部作品都是结结实实的,所以他说他写的都是卖血的作品。

     

        ——胡平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农村一直是很大的题目、主题、题材,耕耘的人很多,成就了许多作家,也埋没了许多作者。赵本夫凭什么脱颖而出?评论家牛玉秋分析,赵本夫最重要的、也是他自己最为看重的作品当属长篇小说“地母”系列。在这一系列作品中,作家表达了他对文明断裂的忧思,对文明重建的构想以及对当代人精神困境的理解。赵本夫密码有三个关键词:自然、自由和文明。

     

        评论家胡平注意到,赵本夫34岁才开始发表作品,但在思想和艺术上都比较成熟,一出手就获奖。胡平说,赵本夫的力量表现在每一部作品里,在艺术和思想两方面都有体现。艺术上,他要求自己作品必须有较强的感染力。若干年来,他在艺术手法上做了不少实验,寓言的、魔幻的、变形的、荒诞的……但始终没有因为这些离开过对作品感染力的追求。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光芒指出,赵本夫小说创作的独特性有三点,一是拓展了中国乡土小说的文化内涵;二是改写了当代生态文学的思想意蕴;三是为当代文学注入了一种生命理想主义的独特气象。赵本夫是一位具有浓厚的托尔斯泰气息的作家,他的创作以极其丰富的生活细节和叙述逻辑,向下挖掘人性之根,向上求索道德的自我完善,并深刻地呈现了二者之间复杂的互动关系。

     

        范小青是作家当中的劳动模范,她不愧是文学苏军的领军人物,有创作实力,也有胆量。范小青的作品体现了人民性和民俗性。我的理解,民俗性就是人性的体现;她写的都是时代的新鲜话题,所以有生活的味道。

     

        ——何镇邦

        范小青给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陈晓明最深的印象,是切入江南的文化记忆,写出细碎的人性。“我为什么说细碎的人性不说细碎的生活?她的小说一开始给我印象最早的是《杨湾故事》《顾氏传人》,这些作品让他感到很浓的江南味道和苏州味道,非常细腻、温馨,非常委婉,却把人性在生活的那些细微环节一点一点地透视出来。即使写到中国的现实,也能从中看到浓浓的江南情调、江南风情,像《女同志》《我的名字叫王村》,她写乡村写得非常朴实,却显示出一种非常独特的人性变化。”陈晓明说,范小青的特点是能够切入当代现实,能够解开体制的郁结。

     

        反映现实是中国作家普遍的选择,但范小青写现实有一个独特的地方,是能把握体制的命脉。体制对很多作家来说只是抽象的、某种想象的政治隐喻,在范小青的笔下是很实的,成为生活本身人物活动的场所,她的思考非常有建设性。同时她能够切入人物内心,刻划隐忍的性格。范小青是外圆内方,小说读上去非常流畅,非常温婉,她不做大起大落的冲突,甚至把这种冲突转化为内心冲突,她承认外部矛盾的存在,不认为我们能轻易地解决外部的矛盾。在这一点上,范小青是真正的现实主义者。

     

        黄蓓佳的小说,对于自然神秘性的敬畏,对于卑微者的爱、痛惜、体恤和宽宥,值得我们珍视。

     

        ——何平

     

        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认为,对于黄蓓佳这样的作家,现有的文学评价尺度未必有效。黄蓓佳的小说里有一种理想主义。现在文学界有一种不好的倾向,似乎谁还谈理想主义,那么这个评论家就太落后了。评论家往往也不用人道主义这个标准了,其实以“人道主义”评价作家是很高的尺度。从黄蓓佳的个案中,让我们重新思考一些问题,比如理想主义和人道主义这些目为过时的标准在当下文学的价值和意义。事实上,我认为黄蓓佳的小说充盈着诗意的理想主义。这种理想主义来自何处我没有仔细研究过。在她那儿,理想主义不是避世主义。黄蓓佳的小说,对于自然神秘性的敬畏,对于卑微者的爱、痛惜、体恤和宽宥,值得我们珍视。阅读黄蓓佳要打通成人文学和儿童文学外在的概念,两者之间有共同的东西,就是追求精神和自由,就是人的自我完善。

     

        从八十年代以来,叶兆言的作品都是以一种非常积极的姿态对小说的形式进行探索,在推进中国当代小说创作形式美学建构方面,也值得深入研究。

     

        ——王晖

        评论家陈福民倒是觉得,更喜欢叶兆言没有明确标志的写作。近代以来,中国文学写作是在特别强烈的观点引导下形成的,无论是写作者的社会历史观念,还是关于写作的某些观念,特别容易受时代潮流暗示,这个时候写得好,实际是落入窠臼。如果一个写作者想在自己不明确的地方探索出一条路,也可能会出现“路径不清”的状况。在这个意义上,陈福民认为叶兆言的写作有很大的可能性,或者他把一种对于自我的滋养反馈给读者,如鱼饮水,有缘者就能得之。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王晖注意到,对叶兆言小说主题的研究主要是涉及到三个方面:爱情、死亡和文革;对他的创作手法的研究,涉及到先锋,新写实、新历史,重述神话等。从八十年代以来,叶兆言的作品都是以一种非常积极的姿态对小说的形式进行探索,在推进中国当代小说创作形式美学建构方面,也值得深入研究。

     

        周梅森没有让时代失望,他的创作不仅是作家与时代共同进步的创新成果,也给中国当代小说带来新的气象。

     

        ——张陵

        作家出版社原总编张陵坦率地表示,对周梅森的政治题材小说,评论界看法并不完全一致。一些更倾向于“纯文学”的评论家并没有看好他的作品,而那些坚持把文学当作时代现实反映的评论家则可能予以高度评价。其实,所谓的“纯文学”,说到底就是不承认反映现实的文学具有文学性。把文学与现实隔裂开来评判文学的价值,是当前评论界比较流行的方法,也是一种很不正确的方法。文学的价值必须从是否真实正确准确反映历史现实、时代生活中体现出来,根本不存在独立于此的“纯文学”。从这个层面上,我们将会高度评价周梅森政治题材的思想艺术价值。对周梅森的这些创作价值的认定,很值得成为一种评论话题。

     

        “周梅森由过去的新历史小说转向后来的新政治小说,有内在的一致性,这就是他强烈的民间政治情怀。但人们往往对他后来的新政治小说抱有误解和偏见,将其看作是迎合市场的创作。现在我们缺乏这样密切关注现实政治的作家。”沈阳师范大学教授贺绍俊把周梅森的小说写作称之为中国当代的“政治白皮书”。周梅森凭着持续的政治热情,以小说的方式记录着现实变革的进程。“我以为可以从三个方面来描述周梅森的新政治小说的特点。其一,新政治小说是以政治官员的视角去观察问题,从政治的立场设置和处理矛盾冲突。其二,新政治小说表现了强烈的政治乌托邦意识。其三,新政治小说的立意主要落在对政治行为的合法性进行审视和质疑。”

     

        《黑白》《黑白·白之篇》在中国小说史和中国围棋史上,都是绕不过去的标杆。这足以证明,围棋之于储福金,一如文学之于储福金,都是渗透进生命里面的事业,从未有丝毫的马虎与懈怠。

     

        ——陈福民

     

        储福金身上特别鲜明的信号就是围棋高手,他很多重要的作品都是跟博弈、对弈相关。他的好就在于,他基本不在潮流里边。在储福金的小说当中,在那种不明确的领域里,执拗地处理自己的感受,这种感受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是力量感不够,但其实有的时候那也是文学的命运,不可能每个人都是黄钟大吕,所以每个人承担文学的命运就是对文学最好的。“他远离尘嚣又永在生活之中,这样的写作者更值得尊重,为江苏写作,以及中国当代文学写作,都保留了一种文化样本。”评论家陈福民认为,在绝大多数时候,无论是写小说还是日常生活中的储福金,都是安静内敛的,但到了围棋世界的对弈搏杀里,作为小说家以及凡俗个体的他,才有机会显露出完全不同的另一面,比如凶悍、激烈、好胜等等。对于人生、人性来说,这些不同体验与不可或缺的气质,不仅帮助储福金在一个虚拟世界中以游戏的方式完成了自己,也使得他以自己作为围棋高手与优秀作家的难得机缘,通过小说《黑白·白之篇》,通过文学写作,完成了对于一个理想世界、理想人格的想象与建构:世相纷纭,得失利钝原本无序,惟有洁净身心才具有真实的参照性。

     

        评论家白烨指出,储福金写围棋跟人生的关系,那种渗透和融合,包括复杂性写得非常精彩;储福金还有另外一类作品,如《S形的声音》,则是另外一种写法,特别而且简约,写出了城市的包容性。故事中有很多缝隙,这些缝隙、差异互相构成了内在张力,这些作品表现出储福金另外的可能性,而且其影响和成就可能不输于围棋。

     

        优秀作家生活在什么年代,什么年代就是文学的黄金时代。苏童也是,他生活在什么时代,什么时代就是文学的黄金时代。

     

        ——张柠

     

        “苏童因为什么进入中国当代文学?他给中国的当代文学贡献了什么?他又是凭借什么成为当代文学史上可以载入史册的、又产生了广泛国际影响的作家?”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清华提出一系列的问题后指出,苏童是非常幸运的,他赶上了80年代后期——文学的黄金时代,这个时期最占据话语高端和美学高端的就是先锋小说,苏童一上文坛就被命名为先锋作家,他也无愧于作为先锋作家代表人物。张清华以三个关键词概括苏童的小说:“一是历史,苏童是以新历史主义姿态进入中国现代历史的一个自觉性非常高的作家。他开启了60后一代作家书写个人的历史,特别是成长记忆的作家,同时他还是最早能够和中国传统叙事对话的作家,如《红粉》《妻妾成群》等;二是人性,苏童是最早细致地、深入地书写人性恶的作家。他非常高明地处理了这个命题,使之获得了历史宽宥和哲学审视的视野与高度;三是和传统的关系,我们在他的小说里边可以看到鲁迅对人性恶,对民族,对国民性的书写这样一个传统的再现,也能够看到他和更古老的传统小说之间的关系。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他与当代一批最优秀的作家一起证明了新文学的成熟。”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柠有两个结论:第一,中国当代文学依然只有两个流派:山药蛋派和荷花淀派,前者从山西移到了陕西;后者从河北移到了江苏。他建议将荷花淀改为荷花荡。山药蛋是实用的、现实的、土象星座的。荷花是审美的、理想的、水相星座的。第二,他不同意“苏童有幸赶上了80年代文学的黄金时代”的说法。张柠认为,优秀作家生活在什么年代,什么年代就是文学的黄金时代。苏童也是,他生活在什么时代,什么时代就是文学的黄金时代。张柠说:“他是北师大女孩子的男神。他的作品我都喜欢,但更喜欢他的短篇。他写短篇的时候是一流作家,写长篇的时候是一点五流作家。”

     

        毕飞宇之所以能如此风光地走到今天,重要的原因是他很及时地调整并改变了自己。几十年以来,他始终保持对人性的好奇,始终保持一种对语言的敏感,及时审视自己、检讨自己、挑剔自己。

     

        ——王彬彬

     

        毕飞宇之所以能如此风光地走到今天,重要的原因是他很及时地调整了自己,改变了自己。评论家王彬彬认为,和毕飞宇同时出道的一批作家基本上都是学的先锋派,语言很规整,很典雅,不太重视人物和故事。后来突然有一天《青衣》出来了,就意味着跟毕飞宇的过去告别。《青衣》的语言长短不齐,七荤八素,故事性很强,生活气息很浓,人物形象很鲜明,语言生活化、个性化。毕飞宇经常给人一种很高傲的感觉,其实内心很谦卑,非常善于学习和自我审视,总结经验教训。他是一个不断审视自己,不断能够看到别人的好处,能够及时调整解决自己的问题的作家。几十年以来,他始终保持对人性的好奇,始终保持一种对语言的敏感,及时审视自己、检讨自己、挑剔自己。

     

        如何概括毕飞宇的小说创作呢?首都师范大学教授张志忠指出,现在的路子大多是从时代性着眼,一个是强调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王家庄,一个是强调市场化进程中的南京都市,或者就去归结于所谓的传统文化的桎梏。这些说法都没有错,都非常明显地呈现在毕飞宇的小说创作之中。但是文学研究并不是追求正确,而是要求深刻、到位,不但是需要揭示作家创作中比较明显的部分,更应该有一种索隐探微曲径通幽的追问,能够开掘出作品最深刻的意蕴所在。他认为,我们应该剥离和跳出这些现成的标签,应该从人生和人性的错位,去理解毕飞宇,排除了某些特定的外在的因素,才可能切入他的作品的核心所在。

     

        鲁敏所有的小说都不是以宏大叙事的野心去建构的,而是从细致入微的关怀去表达的。她关注生活的细部和细节,关怀生活的低处和矮处,虽小却大,社会万象尽在其中。

    ——彭学明

     

        鲁敏的小说是生活的取景器。她对生活的观察和思考极为细腻和敏锐。中国作协创联主任彭学明指出,东坝是鲁敏小说的发源地。鲁敏所有的小说都是以东坝为核心,由东坝去辐射的。地理东坝的风貌不是她作品的目标所在,精神和灵魂的东坝才是她的终极情感和关怀。鲁敏小说的东坝滋味透溢着生活世俗的烟火味。

     

        鲁敏能在生活的滋味里,融进温润和暖意,让人在各种生活的滋味里都能看到未来看到希望,都不会停下脚步创造生活,热爱生活。这足以显现了鲁敏发现生活、过滤生活和表达生活的功力。在太多的作品缺乏人情味和人味时,鲁敏作品的人情味和人味,格外珍贵。鲁敏的小说是艺术的播放机。一是语言干净简洁、唯美诗意,长短自如,且有张力。她的作品构思自然娴熟,不生硬,不做作,收放自如,而且每部作品题目都特别用心用情,非常恰当,寓意深刻。比如《羽毛》,就恰如其分地高度凝练了作品中“我”年少懵懂,羽毛未丰的情感世界,生活世界及生活观、世界观。

     

        目前奠定叶弥文学地位的还是短篇小说,江苏是短篇小说的圣地,从高晓声到赵本夫、范小青、苏童、毕飞宇都是短篇高手,叶弥在高手如林当中有了自己的特色。

     

        ——施战军

     

        如果要编一套近二三十年的十本小长篇经典,《美哉少年》肯定是其中一本,另外还有黄蓓佳的《没有名字的身体》、魏微的《流年》、程青的《十周岁》、曹文轩的《草房子》、毕飞宇的《苏北少年“堂吉诃德”》——江苏有一系列优秀的小长篇,值得一再阅读一再研究。叶弥的小说中有很多看起来很荒诞的故事,她能够把时代氛围和人的心理变异等等刻划得非常清晰,这是非常了不起的。

     

        评论家施战军认为,《风流图卷》相对而言比《美哉少年》复杂得多,写了一种小生活里边的生命本性和大历史里压迫的力量,那种风流享乐,围困绝杀等,写得非常复杂,斗争年代的惨烈也写得非常清晰,看了以后非常惊讶,感觉不像叶弥的作品,但是就是她的作品。《天鹅绒》《猛虎》等,在写缥缈的人物情景当中,写出了自然的事物和人的合一。

     

        中国人民大学副教授杨庆祥认为,叶弥的小说有一种两重性,一方面是高度世俗化的,另外又不屈服于这种世俗化,试图建构一种超越性。她努力在寻找这两者间的平衡。

     

        结束语:用地域概念界定和划分作家群体,强调地理上的一致性,进而在不同作家的创作中间寻找“统一性”风格,这是现代以来分析作家创作的常用方法,即使今天已经进入了作家审美各有追求,信息传播极速“平面”的时代,这样的方法也依然有其适用性。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阎晶明表示,江苏称为文学大省,不但是代表性作家作品的影响力促成,也是江苏的文化与文学传统的自然延伸,并且在这种传承与延伸中跟随时代不断创造,因此形成了其丰富而独有的文学气质,而又在这气质中或因时序的变化,或因各自的审美选择形成了与现实坚实而微妙的关系。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吴义勤则提出,江苏文学不仅是整个中国新时期文学历史进程从未缺席、从不失语的完整而“全覆盖”的参与者、同行者、见证者,是新时期中国文学的窗口与缩影,而且还是新时期诸多文学思潮“高精尖”的引领者、倡导者和先行者,是新时期文学中最靓丽、最有活力、最具特色的部分。在中国当代文学格局中,江苏文学风格鲜明,既拥有老、中、青结合特别是青年作家层出不穷、蔚为大观的最令人羡慕、最为豪华的作家队伍,又有勇于探索、敢于创新的巨大文学活力,几乎各个文学潮头、各个文体都拥有弄潮就向潮头立的弄潮儿和领风气之行的先行者。

     

        以此向江苏文学致敬并愿读到更多充满文学气质的佳篇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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