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李琳之先生还没有走上文学道路,他给自己寻找的方向是研究根祖文化,写历史、文化大散文。几年过去,李琳之已出版了三本散文集。我感觉之所以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主要在于他对自己的设计,走了一条他人很少去走的路。
他经常开车回老家考察先人遗迹、搜集资料。有一次他竟然跑到我的家乡扬州去搜集晋商的资料。因为明清时期的扬州作为食盐集散地,聚集了全国最多的商人。著名的徽商、晋商,许多在扬州落脚。曾经有“南马北查”“北安西亢”“南季北亢”之说,其中除掉“北查”是指天津盐商查氏以外,其余都是定居扬州的盐商大家族。琳之的散文集《家国往事》(中国文联出版社2015年9月),第一篇就是写平阳亢百万从明朝末年发迹,到乾隆末年衰败,在扬州的变迁史。
《清稗类钞》形容其:“亢氏为山西巨富,自明已然。洪洞韩承宠娶于亢,奁金累数万。”孙静安《栖霞阁野乘》卷下有《季亢二家之富》条,也有介绍。
易宗夔在《新世说·汰侈》中亦有佐证:亢氏,籍山西。相传李自成西奔时,所携资重,皆弃之山西,尽为亢氏所得,遂以起家,富甲天下。
这个传说被金庸先生当作小说背景,写进著名的《雪山飞狐》中。亢氏从明末到乾隆朝已传五代,亢家之主为亢其宗,朝廷命亢其宗为管理河工与盐务的官。不料河、盐两头亏空,朝廷借此为名籍没亢家。时人戏称“皇上向亢家借看家银子”。小说家言,有几份可信,不得而知。
如此厚重的历史资料,有趣、好看,包孕无穷,其梳理与沉淀,确需脚踏实地的调查和采访。
据我所知,在整个写作过程中,琳之都在不断奔波,从民间和田野调查开始,有的甚至填补了学术上的空白,让专门研究这段历史的学者引为同道。这和坐在书斋和图书馆里翻阅古人书籍,写出来的文章,有着天然的差异。
他的成功离不开自身知识和修养和丰厚的生活积累。他的从教、从商、办刊物等经历,几起几落,给了他别人不可能体会到的社会经验,使他的作品充满了诗人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