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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5年07月29日 星期三

    不经意闯入孩童世界的谢尔大叔

    李雅萌 《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07月29日   16 版)
    谢尔

        谢尔就这样以孩子式的天真与好奇冰冻着可爱的美梦,然后慢慢地把它煮沸,热气腾腾地吞吐着生活的思辨和智慧。

        一个身材魁梧、衣着邋遢、留着络腮胡子的秃顶老头,手拎一个破旧的邮包,走在纽约人行道上……想必大家很难将这样的形象与蜚声世界的诗人、插画家、剧作家、作曲家、20世纪伟大的绘本作家谢尔·希尔弗斯坦等同起来,但是如果你熟悉他的作品,你肯定也会十分兴奋地点头赞同我:“哈,是的,是的,这才是我们亲切可爱的谢尔大叔。”就是这位有着众多头衔,在不同角色中游刃自如的谢尔大叔,给20世纪的儿童文学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注入了鲜活的生机。正如媒体的报道:“在美国,有童书的地方,就有谢尔的书。”虽然谢尔·希尔弗斯坦的作品直到2006年才在中国翻译出版,对其相关的研究文章少之又少,但是,儿童纯真而又富有诗意的童心是没有国界的,至此,谢尔大叔的中国之旅大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蓬勃态势。

        小小孩的心思:可爱的“狡黠”

        尽管最初谢尔“一再声称自己从来没有为孩子们写书、画画的计划,他的幽默是针对成年读者的”,但是机缘巧合,在朋友的极力说服下,他创作了第一本童书处女作《一只会开枪的狮子》。作品一经问世,便引起了轰动。绘本形式的装帧——最适合幼儿阅读的设计,幽默而温馨;浅显的文字,简洁的钢笔绘画,脱去浓墨重彩的敷设,从最本真的知觉和想象出发,将深刻而隽永的故事,注入到灵动清浅的线条里,从而实现了图文融合、相辅相成,意义表现的最大化。儿童是最单纯、最纯粹的读者,但同时又是最严苛、最公正的裁判和批评家。只有真正站在儿童的视角,坚持“儿童本位观,用儿童所能理解的诗意语言和图像的创作,潜移默化地进入儿童的内心世界,才能引起他们的阅读兴趣”。谢尔·希尔弗斯坦成功做到了这一点,他是如此熟知小小孩的小心思和小算盘。

        《总得有人去》中,总得有人去擦星星,它们看起来,灰蒙蒙……想要个新的我们没有,所以还是带上水桶和抹布……充满了童话般的浪漫情趣;《自私小孩的祷告》中闪现出的孩童特有的可爱的“狡黠”和“世故”,披头散发的小孩跪在床头,双手合十的虔诚祷告,也会使你会心一笑,因为这就是小孩子的世界;也正是这样一个超级小坏蛋,才会想出这样的高招,来对付妈妈交给他的擦盘子任务——如果你不得不去擦盘子/那么你最好故意掉一个在地上/也许他们就再不会/让你去把盘子擦亮。小孩子有时候就像“懒懒懒懒懒的简,她想喝口水,于是就等啊等啊等啊,等着天上落下雨点”。还有那个费尽心思的做业机,总是让我想起小时候关于“天上下糖果、数学老师被大风吹走了”等各种各样愿望和梦想,我喜欢反复读这些诗句,长时间研究这些滑稽的黑白线条,以此来回味那永远消逝的童年。

        与诗歌的童真童趣不同,谢尔的《爱心树》则跨出了童书的疆界,成为儿童和成人各有领略的隽永之作。中国版的《爱心树》除了绿意盎然的套封,整本书依然是黑白线条勾勒为主,大量的留白、不露声色的细节斟酌,少之又少、不断反复的文字,让这个关于索取和给予的爱的故事,把每一位读者的内心填塞得满满的。温馨的故事、略带感伤的结局——谢尔为各个年龄段的读者创造了一个令人动容的寓言。可是,牺牲与索取、施爱与被爱,如何去度量?是否真的有意义?谢尔从不加干涉,而是把这些问题永远地留给了我们。

        寓智慧于戏谑

        “艺术起源于游戏”。在席勒看来,“游戏是创造力的自由表现,自由的游戏冲动,也就是审美冲动”。正如他随性的装扮、简单的生活一样,谢尔的艺术世界也是建立在游戏的基础上的,“游戏”是他为儿童写作的一种姿态,带有着一种审美无功利的色彩,这与儿童的游戏天性、恶作剧心理是相通的。但谢尔的游戏又绝非戏谑的、低下的,而是一种带有突出的严肃色彩,我更愿意将其称之为睿智,不同于以往儿童诗的甜蜜和梦幻,谢尔将淡淡的人生哲学注入了源于现实生活的荒诞、戏谑中。

        谢尔笔下儿童天真、活泼、充满奇思妙想,一言一行是那么率真自然,他们在教条和律法充斥的现实生活中,偷偷地编织着金色的弥天大谎;盘算着卖掉爱哭、爱张望的小妹妹;梦想着掌控轮盘过把当上帝的瘾。他们遵从本性和内心的想法,尽情游戏:把网袋套在星星上荡秋千;为了保护自己经常往头上撒点胡椒面;还理直气壮地聚众成立了儿童权利联合会……

        除了“艺术的游戏”与儿童游戏本性的相融相通,谢尔的作品俘获人心、令人回味无穷的原因还在于简单朴实的插图和浅显文字蕴含的从容淡定、洞察一切的生活哲学智慧。“从火鸡、野鸭的角度看一看”,或许感恩节和复活节也没有这么恩典和神秘了;《飞盘历险记》中的飞盘想找点别的事情,换换口味,一番尝试之后,发现做一只飞盘,真是快乐无比;《倒影》中,人与影子的互猜互解,虚妄与真实令人捉摸;《斑马的问题》中白条纹和黑条纹的争论,揭示了矛盾的对立统一。

        《失落的一角》以及《失落的一角遇到大圆满》应该是谢尔作品中可以最快速度读完的一本书,极具漫画色彩的寥寥文字和涂鸦似的不规则几个图形,使这两本书略显单薄,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条线、一个三角、一个圈,却于平淡中道出了人生的真谛——缺憾与完美,成熟与依赖,不同的选择和取舍。

        一天能有多好?看怎么把它过。谢尔就这样以孩子式的天真与好奇冰冻着可爱的美梦,然后慢慢地把它煮沸,热气腾腾地吞吐着生活的思辨和智慧。

        正如儿童文学理论家朱自强所说,“儿童文学应该是乐观主义文学”,谢尔·希尔弗斯坦作品中的儿童世界也是永葆宽容、乐观的。他尊重儿童的审美思维,勇敢地摈弃世俗的眼光和局限,轻松地把玩着幽默、荒诞,自足地沉浸在孩童的世界里“就是不出去”。他的作品是最容易进入、最快读完,却又是常常被想念和牵挂的。即使合上书,那些早已深深印在脑海中的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也会时不时的跳出来,与你分享童年的稚拙和真实。

        谢尔“把儿童文学从花园和教室的局限拓展到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却又充满惊喜的新奇领域”。感谢这样一位既让儿童充满快乐又让成人在步履匆匆中停下来思考的“顽童”,为童书世界添上前所未有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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