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总理大战历史学家
社会党的法国政府总理曼努艾尔·瓦尔斯公开投入了与著名的左翼历史学家、人类学家和社会学家埃马纽埃尔·托德(EmmanuelTodd)的意识形态大论战,但见各式帽子往来抛扣,用词甚为激烈:招摇撞骗,革命神话,卖身投靠,失去信念,原教旨主义,排外主义,反犹主义,全球主义,犬儒主义,民粹主义,极端主义,乐观主义,贝当主义。(详见4版)
从“革命”到“反革命”
理性看二十世纪中国史,不宜简单否定“革命”。革命发生,有其种种道理。问题不在要不要革命,而在革命本身多大程度上依据现实抑或背离于此。当中国革命一面作为陋劣现实的反抗,一面又悄然滋生“为革命而革命”的情怀时,我们需要有能力及时将它们区分开来。可惜并非如此。从同济医学院的吴进们到清华附中第一个红卫兵组织,我们看到一种轨迹,“革命”已然形而上学或曰宗教化,升为“信仰”被无目的、无条件、无止境地追逐。著名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可谓“为革命而革命”情怀之集中体现。当其如此,我们转顾现实,从中看不到理由;犹如吴进这一具体的个人从她的生活纵身投入革命时一样。那些挥舞铁拳砸向现实的红卫兵们,我们又何尝自其身上看见吴清华、喜儿奋起的理由?盖在此时,革命已经非理性,除了“为革命而革命”的心理情绪,别无可解。(详见9版)
“道不同”,更需“相为谋”——中美人文对话的空间与进路
《论语》中有这么一句常被引用的名言:“道不同,不相为谋。”意思是说,立场、志趣或主张迥异的人,很难在一起共事或谋划。进一步延伸,那就是,既然“相为谋”,必定是道相同——即便现在不相同,总有一天也能走到一起的。但这只是理想的设计,正在(或曾经)“相为谋”的,很可能日后(或早就)反目成仇。谈论“志同道合”者的“对话”很容易,而我更期望的是,工作目标及评价标准很不一样、各有各的骄傲与坚持的群体,通过有效的沟通与对话,最终达成某种谅解与互信。如此低调的陈述,是因为各国的人文学者,其思考与表达既受各自生活经验与意识形态的影响,又深深地植根于其使用的语言。不同学科的国际化,步调其实很不一致。(详见13版)
费孝通兄弟合译《在龙旗下》
1932年8月,费青和费孝通在苏州浒墅关姐姐费达生家中过暑假,无意中读到英国人詹姆斯·艾伦撰写的回忆录《在龙旗下:中日战争目击记》。这是一本什么书,让费氏兄弟和着血泪,沉痛翻译?这要从此书的作者詹姆斯·艾伦说起。他原本是英国一个棉花商之子,家庭富有,因挥霍无度而破产,无奈出海去碰运气,随美国货轮“哥伦布号”赴华,为正在同日本作战的清军运送军火。这位被卷入战争之中的英国人,目睹了甲午战争。中日黄海海战,以及日军在旅顺的野蛮屠杀罪行,他都是目击者。在旅顺大屠杀期间,詹姆斯·艾伦困于旅顺,几乎遭日军杀害。他杀死一名日军后,换上日军的服装,侥幸逃出虎口。大难不死的詹姆斯·艾伦辗转回到英国后,将其亲身经历与见证,写成《在龙旗下:中日战争目击记》一书,于1898年在伦敦出版,产生很大影响。(详见1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