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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5年04月22日 星期三

    情爱文学大师的创作原点

    侯为 《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04月22日   11 版)
    《我永远的家》,[日]渡边淳一著,侯为译,青岛出版社2015年4月第一版,32.00元

        “至于男人和女人的小说应该写什么?我认为要写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比如说一个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他有钱,人长得又帅。这一定会成为女人追逐的对象。这种事情在我的小说里是基本上不写的。那么爱情小说应该写什么呢?比如说碰到一个觉得不可靠的男人,一个很危险的男人。但他却有另一种亲切感,给人一种震撼力。虽然父母双方都反对,但是我一定要跟这个人。这才是我们的文学作品要写的。”

        渡边淳一在中国的读者中拥有“情爱大师”的称号。究竟是“情爱”还是“性爱”?究竟是“情爱大师”还是“情爱文学大师”?如果是二者兼有的话,那么作者的“情爱”与“文学”又是什么关系呢?

        据渡边淳一的经纪人王连清介绍,作者一生创作的作品超过300部,并获颁“紫绶褒章”。如此多产,作者旺盛的“生产力”令人惊叹。这种超群的创作力来自何处?据介绍,作者“一生非常低调勤奋,数十年来几乎每天都写作,直到去年年底才因病重离开事务所,但回到家里仍在写作。基本上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不停。他说过,不工作就没有力量活下去”。

        对于这个问题,还有很多媒体以及读者询问过。作者也在《我永远的家》中对自己二十岁之前的经历作了回顾。我们应该能从这本书中找到作者的创作原点,并回答其“超群的创作力来自何处”这一问题。

        在作者出生后过百天时,母亲曾请来算命先生给他算命,结果是“这孩子命犯桃花”。虽说算命本属迷信之举,作者在书中也没对此详细论证,但“实事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知是福是祸,“命犯桃花”的作者在上小学一年级时窥见异性的裙底风光,感到了神秘的魅力并引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虽然这种好奇心人皆有之,但作者却将其发展成了探究两性关系的无穷动力。作者在上高二时,“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曾为她喜为她悲,但最后还是被她甩了。从那以后,我就打算用文字来描写女性,所以我从大一时就开始写小说了”(渡边淳一)。

        仅有旺盛的创作冲动恐怕还不够,还须拥有精妙的文笔才能写出吸引读者的作品。作者上小学时通过玩“抢诗牌”接触到古典诗歌《百人一首》,上初一时受到国语老师的启蒙和指导创作并发表短歌,上初二时开始写球讯小试牛刀。“在我感受性最强的初中时代幸遇个性鲜明的中山老师,所做短歌得到夸奖并受到文学方面的各种启迪——这些毫无疑问都成为我后来踏入小说世界的原点。”此外,作者还博览群书,喜爱加缪、川端康成、萨德等,尤其钟爱京都的传统文化。

        这部作品也可以看作性启蒙教科书。作者借自己所见男厕涂鸦,讲解了男孩性发育的相关常识,目的应该在于消除在青春期中可能因性无知造成的误区和惶恐心理。作者在一生中通过小说和随笔,讲述了自己从小到老各个时期性与情的体验,用自己独具的医学和心理分析方法向读者讲解了各种人生特别是两性关系的纠葛。少年时代得到文学启蒙并积累了相关学养,大学时代有志于研究哲学,报考“编入”转向学医从医,这种经历形成了作者浪漫细腻而又科学严谨的文思。这既是其作品能够吸引大量读者的要因,也是被称为“大师”所必备的条件。

        作者在书中还客观地讲述了同龄日本人都会讲述的二战经历。作者虽然在少年时期曾经受到军国政府的煽惑,但仍然具有强烈的正义感。后来他曾发表文章《一百种理论不如一份良心》,回忆中国和朝鲜半岛民众因日本侵略遭受的非人待遇,指出:“同一件事,加害者与受害者的理解方式会有天壤之别……加害者的任何理论、任何辩护都是苍白的。因此,日本决不应该企图用暧昧言辞逃避现实……在二战中,日军加害于亚洲各国人民,尽管加害者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但受害者却会将这种耻辱口口相传,没齿难忘。”

        作者在从医时期曾对院方当局不当处置病例进行了批评,并因此被迫离开医疗岗位专事文学创作。这些以从医经历为素材创作的代表性获奖作品,也表现出了作者的正义感。

        作者在众多作品中描写了各种年龄层和各种身份境遇的男女关系,其中大都是所谓不伦爱即婚外畸恋。其中《失乐园》在读者中引起了巨大反响,褒贬不一。作者对他的定位这样解释:“至于男人和女人的小说应该写什么?我认为要写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就是男女小说。比如说一个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他有钱,人长得又帅。这一定会成为女人追逐的对象。这种事情在我的小说里是基本上不写的。为什么呢?因为它太容易懂了,太无聊了。那么爱情小说应该写什么呢?比如说碰到一个觉得不可靠的男人,一个很危险的男人。但他却有另一种亲切感,给人一种震撼力。虽然父母双方都反对,但是我一定要跟这个人。这才是我们的文学作品要写的。”

        怎样解读情爱大师的作品?这是摆在每个读者面前的课题。据说作者以前还是鲁迅作品的热心读者,那就借用鲁迅关于《红楼梦》的著名论述:“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官闱秘事……”作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答问也说过:“如果只把兴趣放在性爱描写方面来阅读这部作品的话,就会从完全不同的观点和层面去感受这部作品。”“越是倾注于性爱,罪恶感就越加强烈——希望读者通过阅读《失乐园》来体味那种恐惧感。”“性爱描写是很难很累的事情。如果像色情小说那样写得黏黏糊糊的话倒也轻松,但若想不失文体的清洁感,写起来相当费劲。”笔者认为,既然作品的主题是“失乐园”,而且人物的情爱关系都以悲剧告终,那么作者的创作目的就应该不是有些人所批评的色情展示。

        常言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确实是人类永恒的课题,也是文学写不尽的题材。作者本身也矛盾多多,他告诫格外敏感的日本人要有“钝感力”,但他自己如果不敏感的话,能写出那么多的作品吗?作者用身体力行的经历为读者奉献了大量的精彩作品,但也付出了家庭幸福和健康的代价。回顾自己的一生,大师对人生、人性及两性关系会有怎样的结论呢?

        本书是作者去世前三个月在《我的履历书》的基础上完成的。身患绝症的大师在不久于人世之际,一定更加怀念北国那充满阳光的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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