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安静的但全世界都能听到的人Han var en tystlåten man som hördes över hela världen
读书报记者康慨报道瑞典大诗人、201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托马斯·特兰斯特勒默(TomasTrans⁃trömer,一译特朗斯特罗姆或其他)3月26日在斯德哥尔摩去世,享年83岁。
“他是个安静的但全世界都能听到的人。”乌普萨拉大学比较文学教授斯塔凡·贝里斯滕(StaffanBergsten)说。
特兰斯特勒默性情温和,对谁都好,整个世界都在身后念他的好。听不到对他的批评,即使你有意去找,也很难找到(多年前指责他不搞政治的幼稚评论已经烟消云散);即使朋友们因为他而互相攻伐,也不会对托马斯——他们共同的朋友口出微辞。
“我记忆中的他实际上是个透明的形象。”瑞典学院院士谢尔·埃斯普马克(KjellEspmark)说,他与特兰斯特勒默自1955年相识,交友长达六十年。他回忆说,特兰斯特勒默“总是无忧无虑”,慷慨大方,乐于分享,这与诗人们苦大仇深的普遍形象颇为不同,而他的诗又是非常严肃的。
另一位院士佩尔·韦斯贝里(PerWästberg)说,特兰斯特勒默的语言创造出了新东西,以饱满的个人经验达成了意想不到的飞跃。比如他耳中所听、笔下所写的韦斯特罗斯附近巴德隆达山区夜莺的鸣叫。瑞典人民都知道,特兰斯特勒默自己当真听到过,也让他们听到了“那生冷洪亮的音符,磨着夜空闪亮的镰刀”。
著名诗人安娜·哈尔贝里(An⁃naHallberg)表示,特兰斯特勒默的死让她感到十分悲伤,因为他是“极端重要的”(oerhörtviktig),每一本诗集都精雕细琢。
瑞典《快报》的尼娜·莱坎德(NinaLekander)写完特兰斯特勒默在本国如何重要之后,又说:“别忘了,他闻名世界。甚至在遥远的中国也有人读他,2012年,诗集《悲伤的凤尾船》在该国发行时,汉学家马悦然和翻译家李笠还爆发了一场关于翻译的争吵。一场源于对这位伟大诗人的爱的争吵。”
对那场嘴仗尚有记忆的中文读者大概不会认同《快报》的爱的定性。但特翁是老好人的结论恐怕永远不会受到挑战。
他几十年如一日,安静地待在遥远的北欧,认真写自己的小诗,等待大奖的降临。除了诗人,他没有别的头衔。他不需要亲自去做院士,做了院士更难得奖。朋友们纷纷去做院士就够了。
2011年10月6日,学院终于宣布“以其凝练而透彻的意象,带给我们对现实的全新感知”为由,授予他诺贝尔奖。
那一年他80岁。
甚至在遥远的中国……
李笠译《特朗斯特罗姆诗全集》2001年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马悦然译《记忆看见我》和《巨大的谜语》由北京世纪文景公司发行于2012年,前一本是特兰斯特勒默的自传性随笔,后一本则收入他生前出版的最后两部诗集——1996年的《悲伤的凤尾船》和2004年的《巨大的谜语》。
(特兰斯特勒默的生平和诺贝尔奖颁奖典礼的情况,请参阅读书报2011年10月12日和12月14日的报道。此处不再重复。)
正如当孩子
正如当孩子时一种巨大的侮辱像一个口袋套在你头上
模糊的太阳光透过口袋的网眼
你听得见樱花树哼着歌
还是没帮助巨大的侮辱
盖上你的头你的上身你的膝盖
你会间断地动摇
可是不会欣赏春天
是的让闪亮的帽子盖上你的脸从针缝往外看
海湾上水圈无声的拥挤
绿色的叶子使地球暗下来
马悦然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