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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5年01月28日 星期三

    小说之外艾芜的编写收获

    韦泱 《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01月28日   14 版)

        艾芜以小说创作闻名,但在民国年间出版物中,有他两部非创作类专著,即名声颇大的《文学手册》以及悄无声息的《翻译小说选》。

        艾芜一生创作无数,从无涉及外国文学翻译。我在旧书店却淘得一册《翻译小说选》,为艾芜选注。这说明,艾芜与外国文学也是沾边的。

        1939年,武汉、广州相继沦陷,长沙危在旦夕,艾芜决定离开家乡宁远。另一原因,则是在偏僻的宁远,生活与写作均不方便,而“桂林文化发达,可以发表文章出版书籍”(艾芜语)。这一年,他携全家到了桂林,在《救亡日报》社先住下,后迁往市郊的“疏散房子”。他在这里住了近五年,是他一生中最安定且创作高产时期。当时桂林文化人集聚,出版社不少,其中有八路军桂林办事处领导的由胡愈之等创办、出版进步书籍的文化供应社,。《翻译小说选》1942年11月在桂林初版后,于1948年刊印了新一版,香港文化供应社于1948年9月印过港一版。此书至少印过三种版次,并由文化供应社在上海、香港、广州、桂林、南宁分社同时发行。

        我手头的《翻译小说选》为文化供应社1948年9月港一版,共有契诃夫《盒里的人》(即《套中人》)、莫泊桑《野人老狼》、高尔基《幽会》等12篇外国文学作品,译者有鲁迅等。按照“文库”体例,书前有一篇选注者写的《序》,就是此书的导读文字。选注者艾芜根据这12篇外国短篇小说阐述道,“短篇小说是注重题材简单的作品,即是首先要选择简单的题材来表现人生,藉以表明作者为人生的见解,其次,遇着须用复杂的题材来表现,也该把它压缩成简短的东西,精彩的才要,不精彩的便把它丢去”。那么,应该怎样来学习写作短篇小说呢?艾芜接着说:“最紧要的,应该多读杰出的短篇小说,而且须要重三倒四的精读,从作品的本身,研究出作者写这篇作品的手法来。至于每篇的大概的内容,以及应该特别注意的地方,都详细记在每篇作品后面,这里不用多说了”。

        书中每篇小说后面均有“作者介绍”和“内容说明”,如第一篇《盒里的人》后介绍了作者契诃夫,而“内容说明”其实是一篇小说分析短文,以作品中的人物分析为主,从人物原型、语言、外貌到人物性格等,都作了精到分析。因为是写给中学生看的,选注者语言极其平易、通俗,又具文学色彩。

        《翻译小说选》在艾芜的所有专集中常常被人忽略,以至不少研究专文专著中都遗漏了。其实,从他评述外国作家作品可以看出他的文学观和文学情趣。

        在桂林,艾芜写小说,还写散文,由于作品接连见诸报刊,艾芜文名远播,每天都会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信件。许多素不相识的文学爱好者寄来稿子希望得到推荐发表,提出各种文学写作上的困惑与问题寻求解答。艾芜总是不厌其烦地一一回复,还修改他们的习作,较满意的就推荐给报刊发表。

        当时,文化供应社的编辑傅彬然、宋云彬请艾芜为文学青年写本文学写作基础知识的小册子,在与文学青年的接触交流中,他常常能感受到他们对写作知识的渴求,出一本这样的普及读物很有必要。为此,他很快完成了《文学手册》,并于1941年3月在桂林初版,1942年2月印行了4版。

        文化供应社将《文学手册》列为《青年自学指导手册》之一种,书末介绍该书的一段文字说“本书最大的特点,不是空洞抽象的理论叙述,而是指导写作的具体说明,每篇举例甚多,许多著名的作品,都有周密的分析。而著者的文字,更深入浅出,把一些深奥的问题,娓娓讲来生动有趣,读者不但对于文学经验有所了解,而且是写作最宝贵的指针”。

        这段文字精准概括了《文学手册》的特色。此书出版后广受好评,尤其是文学青年,以为圭臬,却又不解渴,有读者来信希望多谈些文学问题。艾芜又作了补充,于1942年10月在桂林出版了《文学手册》增订本,即增订五版,到1943年12月印了增订七版。作者在《后记》中写道:“蒙读者不弃,来信提出作者未曾谈及的其他问题,同时作者亦感觉有好些不满意的地方,故将其尽量修订,该补充的加以补充,该改写的加以改写,所费时日与精力,亦差不多和写《文学手册》相等”。

        《文学手册》由文化供应社在桂林、香港、上海出过三种版次,增订本比起原版本有更大提高,发行量亦更大。如此,艾芜才感到对得起青年读者。时至1981年6月,《文学手册》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写了《重版后记》,对此书的写作与出版作了回忆,他说,当年“桂林文化社要我写本文学入门一类的书,我就用平素的笔记和报刊杂志上的文学短论,加以系统化,再研究一次,又充实一些材料进去,便成了《文学手册》”。这里“有我对于文学的看法,有我学习写作的经验,有我对于写作技巧的探讨”。文革后,我国读书写作蔚然成风,有读者还记得《文学手册》一书,询问哪里可以买到或借到此书。也有文学刊物,要作者将《文学手册》加以修改,进行连载。“又有的地方,任意支解,印成内部书籍流行。现在湖南人民出版社愿意把先前出过的《文学手册》,再行全部印出,我表示欢迎”。

        艾芜还说:“这本书,我不想作多大的修改,并不是说它已经完善了。我只是让它以一九四二年以前的面貌出现,使读者知道在某一段历史过程中我对文学的认识。但小的修改还是有的,比如书中大量使用‘言语’二字,是四川人的口头语,经湖南人民出版社编辑部的同志指出,就改为‘语言’较为普遍,我便改了,就是一例”。

        可以说,《文学手册》重版本基本上是按原增订本印行的,印数12万之多,比民国年间所有印数总和还要多,这让艾芜始料不及。他未曾想到,偶尔为之的《文学手册》在民国多次印行后,过了三十多年又得以重新出版,除了《南行记》,还没有其他单行本有如此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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