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斌杰谈出版融合发展方向、机遇和挑战

    1月8日，全国人大教科文卫主任委员、中国出版协会理事长柳斌杰将出席北京图书订货会组委会举办的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高层论坛，贡献一个主旨报告，畅谈他对出版下一个五年、甚至十年发展方向与路径的思考。

    任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署长十年间，柳斌杰以推动中国新闻出版业的改革发展而闻名。诚然，改革就是为了发展，发展才是目标。释放民营出版生产力，推动新闻出版业整体转企改制以造就合格市场主体，以集团化战略打造中国出版巨舰，以资本化助推新闻出版业快速成长，正是柳斌杰的主政思想。也正是在这十年，中国新闻出版业快速发展，造就了现今的市场规模和在文化产业中的领军位置。

    2015年，柳斌杰思考的是，转企改制完成后，中国出版业股份化改造的问题。在他看来，国有出版企业必须建设成为混合型的企业。做不到这一点，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市场主体。“因为只有在混合所有制企业，经理人、管理层、员工才能持股。如果这一步改革成功，中国的国有出版企业就能成为真正的利益共同体。”为了保证文化企业的方向，特殊管理股的出台，使这一方向到了落地的时候。

    同时，他关注和思考最多的，是中国新闻出版业的融合发展方向与模式。“从中央决策的层面来说，融合发展为传统出版深化改革指明了方向。运用新技术、新媒体，为新闻出版业的发展提供了很大机会。”

    在柳斌杰看来，现在的挑战是，体制机制障碍、思想观念问题阻碍新闻出版业融合发展。其一，传统出

    版都是国有的，而新兴技术商都是个人所有，体制上难以接轨。所以第一就要深化改革，解决这个体制性的障碍。第二，部门所有、地域所有，让媒体融合遭遇挑战。第三，传统出版单位需要解放思想，大胆突破，小心求证。“不去与新媒体融合发展，怎么掌握主导权？”

    柳斌杰提出，新兴出版的关键在于，必须把传统出版的文化内容、思想价值，以及出版资源，与新兴媒体业态、市场结合，才能真正实现传统出版转型升级。“把书做成电子书，我10年前就说过，这不是数字出版。”柳斌杰希望的是，新兴出版应是技术支撑下，从内容创造到市场分享的完整系统。他曾经提出一个概念，即建设中国的复合出版系统，从作者端到读者端的整个过程，如加工、制作、传播、销售、利益分账等需一体化。“数字出版必须是一个知识生产传播一体化的新体系。”

    柳斌杰透露，相关设备都已经采购好。然而，现在的障碍是，实现数字出版后，终端如何控制。如何能够实现把关，避免把不合格的内容传播出去。

    读者不愿意为互联网上的内容付费，成为出版业数字转型中的一个关键问题。在柳斌杰看来，新媒体的阅读发育颠倒了——先有了渠道，后才有内容。新媒体公司都是从渠道起家的，而且渠道越来越强势，内容越来越弱势。“我们最大的新闻出版单位给他们提供信息，居然一条才五分钱，贬低内容价值。”柳斌杰决心解决此问题。在他的主导下，新闻出版界与三大通信商、互联网企业签署了协议，内容商的分成不能低于65%。

    当然，现在传播新闻都是免费的，“这不行”。“采访是有投入的。核实信息、采访、制作，都是有成本的，是产生知识价值的，应该受到版权保护。只不过，单家新闻单位没有版权保护能力。我们现在正在研究建设一个新闻发布的平台，任何新闻信息都可以进入这个平台。分散使用的时候，就像使用新华社的稿件一样，必须付费。不然都想使用信息，生产的成本就没有人负责了。”

    在产业转型阶段，市场失灵的现象相当普遍。很多出版社反映，现在有很多程序和电子书实际上就是把正版内容拿去拼凑、修改一下。盗版商转化出版商的劳动成果基本零成本，正版商的市场份额与生存空间就会变得更加狭窄。如此，政府部门、立法部门如何可以为出版企业升级转型提供健全市场体系？

    柳斌杰指出，全国人大很快就要修改《著作权法》，对互联网侵权行为做明确界定，包括规范改编、表演等各种打擦边球的行为，要为著作权提供法律保障。还有就是建立社会监督的机制，让投诉、举报、受理的流程更简便，更易操作。

    “大家不愿意就著作权侵犯打官司，是因为立案、受审、诉讼的阶段太长，一下几年就过去了，大家不愿意费那个精力。现在不一样了。人大已经通过决议，先在北京、上海、广东建立了三个专门的知识产权法庭，已经挂牌。知识产权法庭还会扩大，以加速审理知识产权案件。”柳斌杰表示，严厉打击侵权盗版、制假售假，保护创造，加大知识产权保护，这个方向不会变。现在，一年打掉的侵权违法网站就有十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