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社会民主主义经济理论家阿萨·林德贝克的《新左派政治经济学》的汉译本(译者张自庄、赵人伟)2013年2月进入“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以下简称“汉译名著”)出版了。浏览全书后,笔者不由得产生疑惑:从篇幅看,这是本大约只有十万字左右的小册子,但其中不规范的译名却不少。重版名著时,是不是应该多做点必要的工作?
我先是在《译者前言》中碰到了“奥洛夫·帕姆”这一译名。应该说,Olof Palme在我国读者中算得上是著名的外国领导人,他曾两次出任瑞典首相,兼任过社会党国际副主席,是1986年在瑞典首相任上遇刺去世的。在中国大陆,他的通译名是“奥洛夫·帕尔梅”。
在该书的正文(含保罗·萨缪尔森为该书写的《前言》),法国无政府工团主义理论家索列尔(Georges Sorel)的译名是“索雷尔”,著名的意大利共产党领导人、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之一的葛兰西(Antonio Gramsci)的译名是“格拉姆西斯”(第6页);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被称为“日常生活批判理论之父”的法国思想家亨利·列斐伏尔(Henry Lefebvre)的译名是“亨利·利菲弗”(第17页);英国社会学家、社会达尔文主义创始人斯宾塞(Herbert Spencer)的译名是“斯潘塞”(第125页),而美国著名作家梭罗(Henry Thoreau)及其代表作《瓦尔登湖》(Walden)的译名则分别是“索罗”和“《沃尔登》”(第13页)。
巴枯宁和托洛茨基,这两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著名的俄国人,在该书正文中出现时,其译名用的是简称,也是规范的,但是在该书所附的《人名汉英对照表》(以下简称“《对照表》”)中,其译名分别是“米克黑尔·巴枯宁”和“利昂·托洛茨基”。其实,较为齐全的俄语人名通常应该是三节,即“名字·父称·姓”,这样,两人对应的全名译为汉文分别是“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巴枯宁”和“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该书的译法可能是受了英文影响,问题是这两个人的规范译名在国内出版的有关著作(比如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著作)以及相关工具书中并不难找,把他们的本名分别译作“米克黑尔”和“利昂”是不规范的。
南斯拉夫的共产主义运动中,有一个在我国颇有名气的人物,他的译名,一个是“米洛凡·吉拉斯”,另一个是“米洛凡·德热拉斯”。据笔者了解,这两个译名还在通用。但在该书正文中,这个人的译名却是“米罗凡·德热拉斯”(第66页),这种译法也与该书《对照表》中提供的译名“米洛范·德吉拉斯”不一致。
其实,该书存在的正文中的译名与《对照表》中提供的译名不一致的情况,还有很多。比如正文中出现的“保罗·萨缪尔森”、“查尔斯·贝特兰”、“古斯塔夫·卡塞尔”、“冈纳·迈德尔”、“鲁道夫·希法亭”、“赫伯脱·马库塞”、“胡安·博什”,在《对照表》中则分别是“保罗·萨缪尔逊”、“查尔斯·贝特尔海姆”、“古斯塔夫·卡斯尔”、“甘纳尔·缪尔达尔”、“鲁道夫·希法廷”、“赫伯特·马库塞”、“胡安·博希”;著名的意大利经济学家、社会学家维尔弗里多·帕累托,在该书正文中多次出现,译名是规范的,但《对照表》中提供的译名是“维尔弗里多·柏拉图”。至于现代西方著名的自由主义者哈耶克,其译名在该书正文前一部分是“弗里德里希·哈耶克”(第70页),在后一部分中,则是“弗里德里克·哈耶克”(第114页,《对照表》中使用的是后者,恰恰是不规范的)。
此外,该书《对照表》中收录的人名并不齐全。不少正文中出现过的人名在《对照表》中找不到。如果一本译著所附的译名《对照表》中有大量译名与正文译名不一致,还有不少正文中的译名在《对照表》中找不到,那么,这样的译名《对照表》究竟有多大的用处呢?
该书“人名汉英对照表”中的“汉英”二字,还不如改作“译名”为好。原因是,虽然该书译自英文版,《对照表》中提供的人物的外文名也都是英文名,但这些人物毕竟并不都是英语国家的。笔者手头另一本“汉译名著”版的《亚当·斯密通信集》用的就是“人名译名对照表”。
现在出版的《新左派政治经济学》汉译本是一本重版书。早在1980年12月,该译本就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了,它是根据1977年版(该书原著为英文版,初版于1971年)翻译的。如果说,在上个世纪的70年代末甚至整个80年代,译本中出现某些不规范的译名还是可以理解的话,那么在今天,要重版或再版当时的译本,尤其是还要列入“汉译名著”出版,恐怕还是需要再做一番认真的校订工作的。
根据笔者比较,这次列入“汉译名著”出版时,《新左派政治经济学》未经校订,与1980年的汉译本初版相比,只是把小32开本改成了大32开本,然后采用了“汉译名著”正文24行、每行28字的版式,再用了“汉译名著”的统一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