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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4年02月26日 星期三

    彰光风霁月之风范 昭磊落俊伟之人格

    刘金祥 《 中华读书报 》( 2014年02月26日   23 版)

        著名报告文学作家贾宏图创作的《于维汉传》是一部形质俱臻、境阔意深的优秀作品。

        诚如康德所言:“有两样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顶上的星空和道德定律。”贾宏图恪守“吾手写吾心”的职业良知,经过抽丝剥茧式的精致摹写和条分缕析式的具体言说,艺术地再现还原了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地方病医学专家、哈尔滨医科大学原校长于维汉教授的高迈形象。

        于维汉是我国东北地区医学界的第一位中国工程院院士,《于维汉传》是“中国工程院院士传记”系列丛书中的第一部。读完这部作品,我酸心热耳,怆然泪下。从1953年到2010年,半个多世纪淹没了许多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然而当人们因种种社会病灶和顽疾而叩响遗忘之门时,孰能料到,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的却是远离都市、满身泥土的于维汉院士。这偶然吗?于维汉院士的“复活”显然具有复杂而丰富的现实意蕴。“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于维汉院士精神之所以蕴含着人文价值,就在于其颠覆和超越了“泛爱”观念和“博爱”思想,使“治病救人”这一简单朴素的医学价值观变得更加真切、更加实在。在克山病患者生死攸关的时刻,积存于于维汉院士身上的纯情挚爱绽放出人性光辉,驱散了病魔的阴霾,创造了医学奇迹。《于维汉传》在还原“医神”本貌的基础上,呈现感恩国家、回报社会、奉献他人的思想主旨。

        唐代医学家孙思邈在《大医精诚》中说:“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求含灵之苦……勿避险希、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于维汉院士,一个几乎倾其一生精力消弭克山病这一旷古沉疴的医学泰斗,一位以赤诚情怀疗救一亿四千万人口的国医大师,其“博极医源,精勤不倦”的人格风范已然成为我国医学界乃至科学界宝贵精神财富的重要元素,从这个意义上讲,具有较高思想价值和文学品位的《于维汉传》,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艺术的冲击,更有心灵的震撼。也许总有一些人认为,于维汉这样悬壶济世的医生是根本不存在的,但《于维汉传》却以铮铮事实和鲜活事例凸现出一个形神毕肖的医学楷模。

        于维汉院士的业绩是和克山病发作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他那张忧患负重的面孔是以古老而沧桑的中国农村大地作为背景,其形象的全部含义正是当时中国国情的全息摄影。

        人物传记不是对传主单一的业绩盘点和功劳梳理,而是对传主事业、家庭、情感、兴致、爱好等进行全方位打量和系统性观照,呈现一个立体丰满多维的人物形象。作者博稽通考,洞幽烛微,把于维汉的殊异成就和传奇经历与广博深远的中国近现代社会历史结合起来,不仅回望其成长的主要经历,而且发掘其成才的文化肌理;不仅摹写其事业,叙及其功绩,而且畅谈其兴趣,言说其爱好,较好地展现了传主丰赡的精神世界。作者不惜笔墨,不吝篇幅,收放自如,涉笔成趣。

        贾宏图发挥新闻写作的优长,运用报告文学创作的经验,不辞辛劳地实地走访了于维汉院士去过的四十多个村庄、咨询了被于维汉院士治愈的三百多个农民,采访了一百多名于维汉院士当年的领导、同事和学生,直接引述当事人的口头回忆,特别是大量引证了官方保存的诸多文献资料和于维汉院士本人的笔记诗文,用事实的力量进行书写和表达,自有一种笔墨舒卷的从容和闲庭信步的洒脱,表现出叙述历史人物的简豁深透,打通历史和现实关隘的自信淡定。作者从历史叙述是现实话语反映的角度出发,把人物传记内化为自身的一种精神气质,将当下世象与历史事实夤缘比照,赋予了《于维汉传》超越性的思想维度。第一章“百姓说,他是拯救苍生的‘精诚大医’”,旷达疏宕,惊鸿照影,叙写精当,斐然成篇,启发读者心怀天下、情系黎民、担当承负、有所作为;第二章“专家说,他是功勋卓著的‘首席科学家’”,高下在心,巨细洞明,自蓄新机,深中肯綮,引领人们的观念与科学接轨、向理性靠拢;第三章“师生们说,他是堪为人生楷模的‘大师’”,以吉光片羽的描摹,以殊少凿空的点绘,褒扬前贤,弘扬正义,引导人们磨砺人格、见贤思齐;第四章“妻儿说,他是合格的丈夫和父亲”,牵发出作者深挚淳厚的侠骨柔情,表征着作者对传主守望生命本真状况和诗意人生的痴迷和留恋;第五章“祖国说,他是在大时代的烽火中练就的大写的人”,析事明义,陈理设教,显时代之履痕,烁历史之灼见,赋予作品厚重的思想意蕴和俊逸的美学风格,著者莞尔,读者颔首。

        《于维汉传》一书蓄积着一种沛然而莫能御之的气势,充溢着一种真诚而感喟不已的性情,不乏灵动的诗性和深邃的哲思,正是从诗性中寻觅到激情的源流,在哲思里获得升华的阶梯。作品文风简峭平实,简约雅致,行文内敛而矜持、温和而敦厚。作者以平实朴拙的文字擦拭传主的人生底色,以凝练传神的语言解密传主的人生故事,用敏锐细腻的心智参悟传主的心魂情感,为读者展现出一个深刻而丰赡、多维而灵动的精神世界。尤其是《作者后记》,对整部传记作了理性概括和升华,给读者带来更多温馨的感悟,引发读者将对于维汉院士业绩功勋的认知变成对其精神风范的追缅。

        《于维汉传》,贾宏图著,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56.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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