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报记者康慨报道
俄国给世界带来了音乐经典、文学经典和共产主义,它们仍然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
从境界上讲,俄国文学是大文学。它少有小时代的玩意,即使有,也多半自生自灭。
索契冬奥会的闭幕式犹如俄国文学的庆典,对巨像的崇拜集中于已逝的伟大作家和诗人,读书报记者不完整辨认,有普希金、莱蒙托夫、果戈理、赫尔岑、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契诃夫、高尔基、叶赛宁、库普林、马雅可夫斯基、古米廖夫、曼德尔施塔姆、阿赫玛托娃、蒲宁、布尔加科夫、茨维塔耶娃、帕斯捷尔纳克、纳博科夫、肖洛霍夫、布罗茨基、索尔仁尼琴,犹如电动纪念碑,呼啦啦从体育场地下升腾而出。他们男多女少,发型各异,胡子长短不一,归宿各不相同——有人死于决斗,有人死于谋杀,有人上吊,有人吞枪,有人出走车站,有人流亡他乡,有人心惊胆战地当上了作协书记,也有人万念俱灰地倒毙于二道河子。
曼德尔施塔姆暗恋阿赫玛托娃,索尔仁尼琴恨肖洛霍夫,但所有人都爱普希金,这一切也都始于普希金。他是俄国文学的奠基人,而且从他开始,两条主线贯穿着俄国文学近两百年的进程,一是作家普遍的社会改革意识,二是政府对作品的审查甚至对作家本人的迫害。虽然你在索契看不到处决古米廖夫的刽子手,站在体育场内的索尔仁尼琴也胖乎乎的,一身马克·吐温式的白色装扮,神采飞扬,全无古拉格里那个活鬼般的犯人风采,但面对世界,高举昔日这些“对社会极其危险的自由思想者”、“特务”、“内奸”、“苏联敌人”和“寄生虫”们的巨像,堪称进步之一种。
今天,俄国文学——特别是19世纪的俄国小说仍然在全世界广受拥戴。即使革命后的乌克兰,恐怕仍将乐于争夺并分享果戈理和布尔加科夫的荣誉产权。
1836年,普希金写下了《纪念碑》。诗中的句子仿佛随着众作家升起的巨像,回荡在索契的夜空。又仿佛这不是普希金写给自己的,而是写给所有像他那样爱自由和懂得宽容的作家的。
查良铮译《纪念碑》节录如下:
我将被人民喜爱,他们会长久记着我的诗歌所激起的善良的感情,记着我在这冷酷的时代歌颂自由,并且为倒下的人呼吁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