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墨西哥诗人奥克塔维奥·帕斯诞生一百周年,早就约好和墨西哥驻华大使夫人玛丽亚娜·路易塞莉女士、文化专员佩德罗·刘德先生商谈能否出版一本《帕斯诗选》的事情。 没想到,刚一见面,大使夫人就沉痛地对我说:“昨天,墨西哥当今最重要的诗人帕切科在一次跌倒后,就再也没有起来。”名副其实的噩耗!
两周前,阿根廷诗人胡安·赫尔曼离开了我们。他是青海湖国际诗歌节颁发的首届金藏羚羊国际诗歌奖得主。他作为诗歌奖的候选人,是我推荐的。在第二次评选该奖时,我推荐的就是何塞·埃米利奥·帕切科(José Emilio Pacheco,1939—2014)。我知道,他所以未能获奖,不是因为他不够水准,而是因为不可能连续将该奖颁发给西班牙语的诗人。大使夫人对我说:“我还真想不出谁能填补他在拉丁美洲诗坛上留下的空白。”
帕切科于1939年6月30日初生在墨西哥城。由于对古典与现代形式的把握以及对世界诗歌的借鉴,他成名甚早。除诗文创作之外,作为翻译家和出版家,他也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获得的重要文学奖项有阿瓜斯卡连特斯全国诗歌奖(1969)、比利亚乌鲁蒂亚诗歌奖(1973)、国家报刊文学奖(1980)、国家科学艺术奖(1992)、国家文学奖(1993)、何塞·阿松森·席尔瓦诗歌奖(1996)、首届何塞·多诺索伊比利亚美洲文学奖(2001)、奥克塔维奥·帕斯文学奖(2003)、聂鲁达伊比利亚诗歌奖(2004)、加西亚·洛尔卡诗歌奖(2005)、索菲亚王后伊比利亚美洲诗歌奖(2009)和塞万提斯文学奖(2009)等。主要诗集有《夜的元素》(1963)、《火的平静》(1966)、《不要问我如何消磨时光》(1969)、《去而不回》(1973)、《岛屿漂流》(1976)、《从那时起》(1980)、《海上的劳作》(1983)、《我看土地》(1986)、《记忆的城市》(1991)、《月亮的寂静》(1994)、《流沙:1992-1998的诗》(2000)及《总之》(2005)等。
国内尚无帕切科个人专集问世,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缺憾。下面发几首旧译,聊表对这位伟大的墨西哥诗人的缅怀之情。
致感兴趣者
让他人继续
创作伟大的诗篇
通用的书籍
完美的作品
使之成为
和谐的宝鉴。
对于我
重要的只是
流逝时刻的见证
光阴
在飞走的过程中
发布的语言。
我寻觅的诗歌
如同日记
没有标准也没有预案。
不受欢迎者
警卫不让我过关。
因为超越了年龄界限。
来自一个不复存在的国家。
各种证件又十分紊乱。
我没有印章。
需用签名来替换。
不会说那种语言。
在银行里又没有存款。
我入境的考试也没有通过。
我在那大工厂的位置已经失掉。
今天已将我解雇直至永远。
我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在世上生活了很长的时间。
我的主人说是时候了
埋在垃圾里不许发言。
史 前
——为怀念海梅·萨比内斯而作
女人,你与我不同
可我需要你。
没有你,我将是没有躯干的头颅
或没有头颅的躯干。不是一棵树
而是一块滚动的石头。
你代表着我不具备的一半,
因而我羡慕你在身体中构造生命的能力,
我会说:他生于我,是一种脱离:
应是被一条无形的脐带所系。
你的力量令我恐惧。
我应当征服你,
与征服昔日可怕的野兽无异。
今天,有了我的残酷和狡猾,它们
为我耕种,为我运输,将我照顾,
为我提供乳汁,甚至肉和毛皮。
倘若你不接受桎梏,
倘若你还像残留的火,
像以往主宰一切的女王,
我会将你置于我创造的魔鬼中,
就像“邪恶”,横亘在
我通往最高权力的道路上。
狼的共和国
在狼的共和国里
我们学会嗥叫。
但是无人知道
对于不是狼的人,
我们的嗥叫是威胁,埋怨,
是无法理解的音乐,
又是挑衅,演说,祈祷
或是唯我论者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