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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3年09月25日 星期三

    在线教育,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萧尔峰 《 中华读书报 》( 2013年09月25日   21 版)

        在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抢购完了黄金后又开始谈论在线教育的当下,作为在传统企业培训行业埋头拉车多年的笔者,不谈谈在线教育显然是不科学的,但毕竟是外行看热闹,也不懂得那么多高深的技术语言,观点亦显得另类,欢迎各位拍砖。毋容置疑,互联网渗透和改造传统产业是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在这个进程中,继搜索、购物、社交之后,在线教育领域通过吸纳垂直流量,诞生比肩BAT的公司是一个大概率事件,这个未被互联网深耕的处女地,新的产业链提供了众多的商业机会,有幸见证并投入到这个历史节点无疑是幸运的。但在一片互联网对传统教育颠覆和革命的憧憬中,也要清醒地认识到这个进程将是长期和渐进的,目前我们还处在这个进程的混沌萌芽期,还有诸多未知,在亢奋的同时要保持一些理性,如果急功近利,幻想乱打三年成师傅,最后再华山论剑,只会给自己造成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或倒在赶集路上的囧境。

        在线教育是教育的一种新业态

        教育是一个古老但基业长青的行业,完整见证了人类历史上所有和教育相关的科技发明和应用,造纸、活字印刷、无线电、电视、卫星、计算机、激光照排、多媒体等等技术的发明,不仅没有颠覆自孔子以来的课堂面授教育形式,反而因为这些技术的应用,使课堂教学形式和手段不断完善、丰富、延伸,使课堂教学更有效率。自有互联网以来就伴生了互联网教育,经过多年的实践证明,互联网教育并没有代替传统课堂教学而成为革命性的主流教育形式,目前的在线教育产品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PC时代:云、大数据、移动学习等前沿概念很少被采用,充其量是利用多媒体技术在互联网上模拟课堂效果。但学习的方式有很多,单一形式的模拟很难全面替代课堂学习,包括目前比较推崇的翻转课堂、MOOC在内。相信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在足以完全替代课堂学习的破坏性技术出现之前,课堂教学是互联网不可完全替代的。所以,在可预见的将来内,互联网只能是基于满足学习者远程学习需求的一种教育技术。在互联网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新理论、新技术和新工具不断出现,用户学习行为逐渐转向移动学习的背景下,利用互联网这一教育技术进行教育的方式将会独立出来,逐渐演变成为一个新的,且容量足够大的新兴教育业态,这个业态的产值占整个教育市场的比重会逐渐提高。正视在线教育只是教育的新业态,有利于客观、理性地进行战略规划和业务设计。熟悉这个新业态,探索其中的规律、商业机会和玩法,在生态圈中找准自己的位置,找出符合国情的在线教育模式,比整天想着颠覆传统教育、爆发式增长更有现实意义。正视在线教育只是教育的新业态,也有利于认识到在线教育应该是一个复合型的业务模式,如果你做内容,请不要照搬线下的产品,而是要根据新业态的特点,对内容进行重新研发。如果做平台,无论是何种平台,请不要忽视O2O。将来一统江湖的一定是综合性大平台,如果你要做垂直中的垂直,细分中的细分,死磕碎片市场或单一模式,美名其曰小而美,期待四两拨千斤那也没问题,在线教育的共产主义一定会实现,但是,谁活着谁看得见。

        在线教育用户的核心体验是内容

        与影院的上座率是随影片质量波动,和影院设施关系不大的道理一样,教育是增进人们的知识技能、影响人们思想、改变人们行为的活动,学习者期望得到缩小现实与理想状态距离的某种知识和经验的指引,这种指引只有从好的、易于接受的内容中才能获得,所以,在线教育用户的核心体验就是内容。当然,平台的界面、架构和速度是用户体验的要素,但不是关键性的。在对传统教育培训进行革命的一片喊打喊杀声中,作为传统从业者对此不闻不问是不可能的,毕竟上有老下有小。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参入了一些在线课程的体验后,那颗惴惴不安的小心脏也淡定多了,感觉目前这样的内容对传统教育培训还真谈不上威胁,相反推墙者会变成撞墙者。不要以免费的名义来掩饰内容质量不高的现实,消费者也并不是不愿意付费,线下培训付款可是毫不含糊的,只是目前一些线上内容的确让人找不到付费的理由,UGC模式聚集用户数的作用大于实际学习效果,也许这是互联网行业的一种玩法,但能否持续或有效转化为盈利模式值得商榷。现在已是移动互联网时代,内容应该基于移动和碎片学习模式进行生产,将过去的内容进行简单移植是对这个时代的藐视,从某种意义上说,在线教育颠覆传统教育的实质,就是对传统内容表达方式的颠覆。目前内容供应商规模普遍很小,产品简单粗糙,在线教育的发展必将会带动一大批争奇斗艳的内容供应商涌现,从而形成一个庞大的内容产业。在线教育内容不能狭隘的理解几门课、几个老师以及具体的知识,还应包括这些知识呈现方式,从广义的教育上看,除了音视频、文本课程外,垂直社交、在线阅读、学习游戏、专业博客、经验分享、线下面授等等一切可以提高学习者认知行为的产品,都可以归结为在线教育的内容,当然,这只是个人理解,杀猪杀脖子还是杀屁股,见仁见智。

        成人是在线教育的最佳用户群

        教育分为狭义教育和广义教育两种,狭义教育是仅指学校教育,广义教育简单说就是泛指学习,从商业角度看,将在线教育定义为在线学习更有利于拓宽思路,扩大在线教育产业规模。在线教育市场有700多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线上学历和职业资格教育占了相当大的份额,留给K12的空间并不多,事实也证明,在K12领域的投入产出并不具有经济性,也很难看到期待中的前景。和K12不同的是,在职成人拥有学习自主性和支付能力,经济和技术结构的升级,知识老化的周期越来越短,终身学习的理念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个人成长的需要和职场竞争的加剧,给在线学习提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这就是为什么学历和职业资格教育占据了在线教育市场绝大部分份额的原因,这部分还是以个人消费为主。由于工作关系,接触过很多企业培训,这个市场有多大呢?看两组数据,第一,国家规定:“用人单位应当按照职工工资总额的1.5%B2.5%提取职工教育培训经费,列入成本费用,依法在税前扣除”,第二,据美国培训与发展协会(ASTD)的统计数据,2009年,美国企业培训支出约为1258.8亿美元,占当年美国GDP0.88%,如果将来我国企业培训支出也达到这个占比,那么这个市场会有多大呢?还是刚性支出哦,另外,成人学习的功利性、实用性、自主性和合作交往性四个特征,可否转换成商业机会呢?互联网不能只停留在工具层面,企业级应用是互联网的价值所在,这是一座未被开发的金矿。曾将一个企业级在线学习的id““和一位互联网人交流过,得到的是斩钉截铁地回答:“做C,只有做C才具有爆发性增长”,后来笔者一直在苦苦思考B是不是由C构成的问题。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传统从业者涌入才是在线教育的春天

        普遍认为在线教育的瓶颈是搞互联网的不懂教育,搞教育的不懂互联网,这其实不是关键,团队的多元化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关键是两者的理念不同。曾与一位传统远程学习从业人和一位互联网人在一起交流在线教育,搞远程学习者用业务语言强调如何才能挣到钱,搞互联网者则用技术语言强调如何提高估值。笔者曾写了个“一搞APP开发的哥们来电说……”这个在微博上转的较多的段子,就是调侃此事。教育乃至其它传统行业,都有其特有的运作规律,尊重技术膜拜者,但如果对某一行业缺乏深刻的理解,就试图用技术去颠覆它会贻笑大方。一些创业者用概念和愿景来掩饰盈利模式的缺乏,主要是由于对教育业务缺乏深入洞察和实践,当沉下去后就会发现盈利模式多得都没到了膝盖。在互联网行业做百年老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传统从业者也要接受互联网的建仓,拉估值,出货这种类似于股票市场击鼓传花的玩法,放弃那种每天数点小钱钱的小富即安思维,要认识到传统教育毕竟会被互联网逐步侵蚀,早融合早投胎。培训教育圈子内关于在线教育的沙龙也不少,但叶公好龙者居多,让他拿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那点钱去烧估值一方面不够数,另一方面在没有看到明确赚钱效应前,也不愿意抛弃传统业务去冒险,就连新东方这样的主也不会这样做。创投资本一般投互联网圈内人而不待见传统从业者,目前在线教育创业毕竟是资本驱动的,资本也应该将部分目光投向传统行业的创业团队,其实传统从业者学习能力也很强,也有很多切实的想法,互联网的门槛真的很高吗?只有传统从业者大量的融入,才会创新出丰富的、适合国情的、接地气的产品,从而改变目前在线教育产品闭门造车、同质化严重的现状,只有到那时,在线教育的春天才会出现。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在这波百年不遇的在线教育牛市面前,清晰把握行业发展趋势,客观认识在线教育这个新业态,内容为王,抓住成人学习群体,互联网人和传统从业者携手努力,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潇洒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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