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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3年08月21日 星期三

    中观视角下的经典长篇小说

    白浩 《 中华读书报 》( 2013年08月21日   06 版)
    《审美之维:中国现代经典长篇小说接受史论》,陈思广著,四川大学出版社,2012年10月出版

        接受美学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入国门以来,至今已成为文学研究方法论中重要一支,在理论堪称显学的另一面,却在实践层面遇到了现实操作上的难题。早在1994年,以接受美学观分析中国现代文学最早著作的王卫平《接受美学与中国现代文学》即评析了难度所在:意识、史料,时过境迁,前者已大为改观,而史料庞杂的问题则始终横亘于所有研究者之前。王著后,又有马以鑫的《中国现代文学接受史》(1998年)一著。

        相对来说,王著着重以接受美学的理论注入为重心,现代文学的应用为操练理论武器的练兵场,重在印证接受美学系统,而对现代文学的接受史逻辑系统则并非其逻辑出发点,故对于现代文学接受史就不免支离切割了。而马著名为“现代文学接受史”,且框架宏大系统,但更像是现代文学的接受观史,再具体些说,尤重在现代文学的大众文艺观史或者说现代文学的读者意识(观)史,皆侧重于理论之辩。正因此,自王卫平首倡二十年来,现代文学接受史的宏观研究仍期待着更为扎实的步伐。正是在这种“期待视野”中,陈思广教授新著《审美之维:中国现代经典长篇小说接受史论》所带来的突破就显得意义鲜明了。

        突破首先在于学科方法论的开拓性应用。以接受美学视角来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目前看专注于具体作家作品的微观研究多,这是因为一个作品的创作与发表是一次性的,然而其接受史却是绵延历久的,从时间的长度与接受者的广度来说,从传播路径与接受语境的复杂纷纭来说,其研究工作量数倍增长。况且从史料收集路径看,作品的公开发表有案可稽,但接受史却大多是民间潜隐无声状态下进行的,这种蛛丝马迹式的史料搜集难度大增。

        正因此,研究对象定位微观研究,无论是时代学风之变的倡导,还是具体操作难度的限制,其选择都是合理的。当然微观研究的局限也是一目了然,一部文学史作家作品甚多,流派、语境区别甚大,故一滴水难以看穿大海,一棵树无法代表森林。宏观研究重于理论归纳而缺乏细节支撑难免失之于空,微观研究考辨详实学风细密而失之于窄失之于通。而陈思广此著则采取了介于微观与宏观之间的中观研究,可堪为学科方法论的一大开拓。著者视野阔及整体中国现代文学,而又选取长篇小说为文体,再由长篇小说文体中进至经典长篇个体,这样的逻辑推绎环环相扣,宏观研究之阔,微观研究之细,就此有机结合起来。

        既有史的宏观视野与整体规律的归纳,又有作家作品的细部考辨,望远镜选材,显微镜动刀,二者相互催发又相互支撑印证,此为中观研究之妙。该著具体内容操作上,就宏观来说,绪论与结语都高屋建瓴,统率全篇,不怕关羽面前耍大刀,刀刀有所指,其论犀利精当;就微观来说,十四章中茅盾、巴金各两章,就现代文学接受史的地位与影响程度来说此安排有理可循,叶圣陶、张资平、谢冰莹、老舍、李劼人、萧红、沙汀、钱锺书,左中右兼备,而又以审美性为灵魂统领起来,在逻辑的方法论上,由碎片上升到系统、整体,由个体的点提炼上升到左中右不同的线、面乃至综合而成现代文学的立体层面,由现象上升到系统探究时代文化,就此构成文体接受史专论。在微观接受的内部,由作家作品研究拓展到接受语境、接受者及接受期待视野、传播中的偶然与必然结合等多层面;接受视野中又有普通读者、专业研究者、意识形态批评之别,即便于普通读者中又有市民、知识分子、青年学生等诸多细致分别,这些分别造成的接受冷与热、误读与正解之间均饱含意蕴,成为文学与文化史中一个个“富于包孕的瞬间”。

        著者对这些瞬间细节的聚焦剖析既作知识考古学式的史的宏观梳理,又有话语分析的深入浅出,螺蛳壳里做道场,解剖麻雀不厌其细琐,刀法精熟,堪为理解具体作家作品及宏观理路别开一生面。其次则在对于史的态度上述、评、论三条路径上学风的严谨扎实。对于史料处理,述是“是什么”,评是“怎么样”,论是“为什么”,就一般而言,似乎认为前两者是人人可做的“体力活”,而“论”才是高明高端之地,而陈著却并不自我膨胀,而是有论则论,无论则缺,甘做资料收集整理的人梯,这份自甘“沉沦下流”的心态之平和与学风之严谨令人感佩。该著绪论与结语为高明之论,第三、四、七、十、十二、十三、十四诸章则堪为述、评、论结合的中观研究典范之作,而第一、二、六、九章则仅算是“述”了。陈著“述”中史料扎实,纠正不少学界错讹;论说评点则态度中正允和且又锐利,切中肯綮;“述”与“评”中尤其是抓关键词抓接受史中的问题关键,在复杂纷纭的接受史长河中提炼出简洁明晰的切入口,其高度概括力与归纳提炼能力颇显史家意识与功力,且可便于教学实际应用。要佩服其论容易,要认识其“沉沦于述”部分的价值则不易,初读之下甚至会有“此公笨人不善藏拙”的想法,但再读则会感佩其不做误导凭空之论,扎实做不会为时间淘汰的基础爬梳工作这份稳劲,“文章不写半句空”,这比起前述中观研究的学科方法论突破来说,更当为纠治当前学风之一模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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