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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3年03月20日 星期三

    姜德明的书话与“书外杂写”

    谢其章 《 中华读书报 》( 2013年03月20日   11 版)
    《拾叶小札》,姜德明著,复旦大学出版社2013年1月第一版,25.00元

        早些时候就知道姜德明先生出了本新书《拾叶小札》,没想到春节刚过,就收到姜先生亲自跑邮局寄来的这本书,马上翻看起来。翻了一遍之后给姜先生去电话告诉书收到了。

        书是精装的,不是现在流行的小精装,也不是我很烦的那种大十六开本,而是老三十二开本。内页版式(页二十五行,行二十五字)很是眉清目秀,看着舒服。姜先生说编辑提供了三个版式,他选择了现在的这个。书前书后各有二页图片,计二十幅书影,用克数高的铜版纸印。姜先生说,图片小了点儿。我问图片是谁拍照的,姜先生说请家人帮着扫描的。

        我一直以来有个想法,面对姜先生如此丰富的新文学绝版书收藏,编辑们太应该在“图文并茂”的“图”上面多下功夫。时下书籍里的插图多为扫描件,平平板板,缺乏实物感。图片应该由照相机来完成,宛如原物,真实地令人想伸手去摸一下。现在的出版社总是担心书价高会吓跑读者,其实同样的书你多花十几元的成本就能使书的装帧上一个档次,读者喜欢精美的书,并不在乎多花那么一点儿的钱。近日布衣书局几分种之内抢光500册精装本《书淫艳异录》(叶灵凤著)即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姜先生20世纪80年代多次与巴金“闲谈”,聊得最多的是书籍的出版和装帧。巴金送姜先生香港出版的《随想录》,这是一本厚实的精装书,姜先生说:“这真是一本好书。”巴金幽默地回答:“书不好,印书的纸头好。”这当然是巴金的谦虚,同时也说明港版书的装帧巴老是认可的。

        《拾叶小札》虽然有若干篇散文,但主体还是一本书话集。姜先生在序里说:“退休后,我不忘旧好,停停写写,仍以书话为主,如蒙读者宽谅,还看得下去,我便知足和感谢了。”这段话里有姜先生的自谦,有的却是现在的实情。八九十年代“书话”最火热的时候,姜先生的读者很多很多。可是进入新世纪以来,尤其是电脑网络的肆虐,改变了许多人读书的观念、处世的哲学。我就在网络上看到一位仁兄将自藏的全部姜德明作品“低价出售”,看他那决裂般的语气,好像很后悔当年自己热衷于书话。许多网民对于“书话”这种新兴的文体猛烈质疑,甚至攻击。姜先生三十年如一日地写书话也成为争议的话题,我的一位朋友说这么写作就是保守,我说:“这不是保守,是坚守。”

        许多人对书话有误解,在于他们没有真正地了解“书话”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文体之前,已经被打着“书话”旗号的散文随笔给蒙骗了。我以前说过“书话是一门特立独行的文章形式,不可能像散文那样人人都能写。书话写作的首要条件,作者必须自存自藏一大堆旧书刊做资料后盾(不非得是汗牛充栋的藏书家,至少也是藏书爱好者)。”现在书话的名声不佳,不是书话本身出了毛病,而是被某些个连基本的句子都写不通顺的写家给写坏的。

        姜先生的书话,每一篇都有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也许解决的是版本上的疑问,也许讲述一位老作家的轶事。你读过所有姜先生的书话之后,是找不到一篇是“就书论书”的,是空发议论的。这样的写作态度,这样的坚守,当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我经常问姜先生这书或那书您怎么不写啊,姜先生总是说“没啥可写的。”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是每一本书都是值得写成书话。”现在的多数书话文章正如谢国桢所批评“陈陈相因,抄撮成书”。写好书话还有一个要紧的前提,你得学会读书的方法。姜先生特别提到谢国桢的读书方略“读书得间”,即“从空隙中看出它的事实来,从反面可以看出正面的问题。”

        《拾叶小札》最后是一组“书外杂写——写在自著书边的短札”,是很特别的十二篇短文,可算作“自己写自己”式书话,非常有趣。天津是姜先生的生身之地,除了对天津的天祥商场旧书摊怀恋不已,姜先生对天津的风味小吃亦抱有深情,这回提到的是住大饭店却不吃饭店的早餐,一个人大清早去劝业场找煎饼果子,边走边吃,越怕碰到熟人还真是碰到了熟人,熟人诧异地问:“怎么,宾馆的早点不好吃吗?”读到这,我想起姜先生在《胡同梦》里提到的趣闻。50年代,姜先生初到北京,一群新闻学校的年轻人住在西单西边的一条胡同,生活很清苦。某个夜晚,他没有抵御住深巷叫卖声“芝麻烧饼啊,羊杂碎——”,“偷偷溜出去买了一份,边走边吃,串了大半条胡同,才咽完了最后一口。若是让人碰上,少不得在生活会上作检讨。”我格外喜欢这种无伤大雅的闲笔。

        孙犁当年买书参考的是鲁迅书账,我一直有个习惯,从姜先生的书话里寻找旧版书的线索,这种买书的方法,比之漫无目标的瞎买一气要算是抄了近道。《拾叶小札》里提到的旧版书,我随即上网(网络也有网络的好处)买到好几种,当然书中姜先生透露的签名本,我就甭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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