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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2年10月31日 星期三

    叶至美的一本旧译

    徐 鲁 《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10月31日   14 版)
    叶至美翻译的盖达尔小说《学校》

        我在胶东老家念初中的时候就读过前苏联儿童文学作家盖达尔的小说《丘克和盖克》、《蓝碗》和《鼓手的命运》。那时候读外国小说不注意翻译者的名字,后来我才弄清楚当时读到的盖达尔小说出自曹靖华、任溶溶等翻译家的译笔。大约在2006年,我偶尔逛旧书店时买到一册旧版的盖达尔小说《学校》(叶至美译,1950年7月版)。原来,叶至美老人也翻译过这本小说。

        “我的故乡阿柴麦斯是个安静的碧绿的小城,到处是花园。花园歪歪斜斜的栏杆里面,长着许多樱桃树和苹果树、葡萄藤和红芍药。花园一个接着一个,形成一片绿色的海,山雀、金翅雀、莺儿和知更鸟吱吱喳喳不断地叫着,非常热闹……”

        读着《学校》开头的一段感到十分熟悉和亲切,当初在家乡第一次读《学校》时的情景仿佛重临心头。

        至美老人早年翻译的这本小说,译笔十分清丽流畅,故事本身和汉语译文里,都洋溢着一种属于那个时代少年人的革命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气息。可惜这样一本优秀的翻译小说半个多世纪以来几乎被出版界和读者遗忘。其中原因,当然与整个“苏联文学”渐渐淡出年轻一代读者阅读视野有关,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本译作当初是以“新华书店”的名义出版的,后来新华书店不再担负出版任务,而专做图书发行工作,因此这本书就像无家可归的“孤儿”,渐渐被人遗忘。读过这个译本之后,我想,如果有机会一定把这本书重新出版。

        不久,我开始主持编辑“中国儿童文学经典100部”和“外国儿童文学经典100部”两个书系。在考虑外国儿童文学选目时,首先就想到了至美老人翻译的这本《学校》。于是,我辗转联系上至美老人的侄女、叶至善先生的女儿、科普作家叶小沫,通过小沫获得了至美老人的授权,在2010年3月重印了这本《学校》。

        2012年1月15日,叶至美老人在北京仙逝,享年90岁。我从小沫姐在一个月之后写的那篇《纪念我的姑姑叶至美》里获知,原来在我和她取得联系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姑姑还翻译过这样一本书。当新书出来后,小沫把样书和稿费交到姑姑手里时,老人眉开眼笑地说:“小妹,这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后一笔稿费了!”当时,小沫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在心里说:姑姑,别忘了,您今年都88了。为了这本书的重新出版,也为今天的读者着想,小沫还主动请求,代替视力不济的姑姑把全书的文字仔细校阅和修订了一遍。小沫曾在编辑家父亲叶至善先生手把手的指导下学做过编辑,有过较长的编辑和写作实践。她对这本《学校》校阅得十分认真仔细,经她手修订校改过的一份纸样,我舍不得丢弃,悄悄保存了起来。

        1949年之后,叶至美老人一直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对外英文组,负责与英语地区听众的通讯工作,正如她在1983年写的散文《远隔重洋的拥抱》里所描述的那样:“每天早上,我走进办公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打开放在前面的信夹。来自世界各地的友情,裹着信任和关切,暖烘烘地迎面扑来。……”她说,“我喜爱我的这份工作。日复一日,我阅读外国朋友的来信,品尝着从世界各地飞来的友情。”她把自己的一生,默默地、兢兢业业地献给了这个鲜为人知的工作岗位,所留下来的创作文字并不算多。

        她和兄长至善、弟弟至诚三人,从小就在父亲叶圣陶先生的指导下练习写作,用哥哥至善的话说,“他们的原稿好像从乡间采回来的野花,蓬蓬松松的一大把,经过父亲的选剔跟修剪,插在瓶子里才像个样。”1942年到1944年两年间,兄妹三人在“文光书店”出版了《花萼》和《三叶》两本自称为“作文本儿”的作品合集,分别由宋云彬、朱自清作序。这两册小书曾在1983年由三联书店以《花萼与三叶》为名合在一起重新出版。兄妹三人的第三本作品合集,名《未必佳集》,取《世说新语》故事里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之意。这当然是叶家兄妹的自谦。三本合集里,选收了至美的20篇,仅从这20篇散文看,至美老人无论是早年还是中年之后的文笔都是那么清丽、隽永,训练有素,晓畅而规范,透着叶家“家传”下来的“信、达、雅”文风。这一点,叶小沫在《纪念我的姑姑叶至美》一文里,援引了至美老人的好几篇文章做例子。

        幸运的是,在至美老人生前我曾托小沫姐把我珍藏的《花萼与三叶》、《未必佳集》和《学校》三本书都带给老人签了名。如今这三本签名本成了我最珍贵的收藏。除了前述的文章合集和《学校》这本译作,1950年,至美老人还在开明书店出版过一本她与哥哥至善合作编译的天文学科普读物《日月星辰》,可惜的是,这本书后来也未再版过,我只在网络上见过它初版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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