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富恩特斯：360度的大知识分子

    本报特约记者于凤川报道  墨西哥著名作家卡洛斯·富恩特斯（Carlos Fuentes） 5月15日在墨西哥城一家医院去世，享年83岁。

    “我为墨西哥和世界的作家、我们亲爱而敬佩的卡洛斯·富恩特斯的逝世深感悲痛。”卡尔德隆总统说。

    墨西哥全国文学艺术协会会长孔苏埃洛·赛萨尔为富恩特斯感到惋惜，认为他本该像奥克塔维奥·帕斯、加西亚·马尔克斯和巴尔加斯·略萨那样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他获得过1967年西班牙的小丛书文学奖、1977年委内瑞拉的加列戈斯文学奖、1979年墨西哥的雷耶斯文学奖和1987年的塞万提斯文学奖等。谈到诺贝尔奖，他曾说并未有此奢望，因为加西亚·马尔克斯1982年的获奖，已经是给他们那一代作家的“所有奖项”了。

    富恩特斯1928年生于巴拿马的巴拿马城，父亲是外交官，生活漂泊不定。他7岁开始写作，11岁在智利发表首批小说，其中开篇写的是一枚在地球上转动的硬币的故事，这也许印证了他当时的生活状况。

    从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法律系毕业后，他遵从父命就业，但心里明白，自己终究要成为作家。1958年，他出版了代表作《最明净的地区》，淋漓尽致地揭露了骄奢淫逸的富翁、唯利是图的奸商和看风使舵的政客的嘴脸，被誉为“现代墨西哥的总结”，使富恩特斯一举成名。评论界公认他将与哥伦比亚的加西亚·马尔克斯、秘鲁的巴尔加斯·略萨、阿根廷的胡里奥·科塔萨尔一道，成为拉美文坛出类拔萃的大作家。

    他善于吸收文学精华并将多种表达方式融为一体，勇于在技巧上革新，创作出了一批真正的人物形象，触及到了一些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主题。他名著颇多，除上边提到的《最明净的地区》，还有《良知》、《阿特米奥·克鲁斯之死》、《渊深源远的家族》、《换皮》和《神圣的地方》等等。

    《良知》是一部触及现代社会大问题——要灵魂还是要金钱——的小说。主人公乃西班牙移民之子，西班牙内战结束后来到墨西哥，年纪轻轻，便喜欢钻营投机，挖空心思谋到一个位置，又爬到领导岗位，后来还成了牧师。可是有一天，他在妓院遇上了自己的叔叔，发觉虔诚与理想毫无实际价值，与社会现实相距十万八千里，他的精神崩溃了。于是他想：主宰现实的只有一个上帝——金钱，而金钱的另一面是权力。为了取胜，一个人不得不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背叛自己的良心。作者通过这部小说，深刻地抨击了宗教与人对金钱的迷恋和对暴力的倾心，具有鲜明的现实意义。

    墨西哥学者埃曼努尔·卡瓦略曾说：“我现在自问以前的问题：当21世纪开始时，在墨西哥有大知识分子吗？我认为很少，只有卡洛斯·富恩特斯留给了我们，他是一位360度的知识分子。他同样写小说与故事，或做精彩的讲座；我要这样说，尽管他的部分著作我并不认可。”

    富恩特斯的学识与人格力量是很少知识分子可以比拟的。他总是力图将社会与个人、现实与神话、历史与现状、物质世界与精神活动熔为一炉，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再妙笔生花，创作出一部部内容崭新丰富、题材多姿多彩，形式别具一格的作品。

    谈到祖国时，他认为，墨西哥有“漫长的独裁主义传统”，但她正在“慢慢地从很多暗礁间”开始走向民主。拉丁美洲的问题是“很严重的”，某种对独裁的怀旧感正在出现，因为有人认为，不民主的政府“有做事的能力”。

    如果要对富恩特斯做个概括的话，我们不妨引用《回归本源》一书中的这段话：“35岁时的卡洛斯·富恩特斯已是墨西哥具有革新精神的大作家之一……一位扎根于墨西哥美妙神话的世界性小说家，笔锋犀利、风格清新的杂文家，乐于帮助同代人的学者；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满腹经纶、学识渊博、品德高尚的他，说着三种语言，昂首阔步地充满自信心地遨游于半个世界；口才令人陶醉，笑容自然亲切，举止日益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