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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2年04月25日 星期三

    罗琳的电子商业帝国渐渐成形

    她为什么要压服亚马逊,自销电子书?今年9月又会发生怎样的市场大事?

    《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04月25日   17 版)
    JK·罗琳和小朋友共同启动波特魔
    今年9月27日,《临时空缺》会重现《哈利·波特》的疯狂吗?

        JK·罗琳又一次无处不在。在刚刚结束的伦敦书展上,她的光辉玉照统治了利特尔布朗书局的展台,宣示着女天王与美国出版巨头的首次合作:罗女士第一次为成年读者写书的成果——黑色喜剧小说《临时空缺》(The Casual Vacancy),将于今年9月27日在世界多国同时上市。

        《经济学人》杂志网志4月23日刊登短文,列举本月其他的罗门大事:罗琳的官方书迷网站波特魔(Pottermore.com)在本月14日正式上线,万众期待的《哈利·波特》电子书喷薄而出;复活节期间,华纳兄弟电影公司的主题游“哈利·波特拍摄现场”,在伦敦郊区的影片外景地开门纳客;随即,罗女士利用其个人网站的问答栏目宣布,她已经着手进行《哈利·波特百科全书》的编撰工作。

        女天王回到人间

        所有这一切的密集动作,看上去颇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宣传战役,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我罗女王回来了,骑着扫帚,重返人间!七本哈利·波特小说已经出完,八部哈利·波特电影已经拍竣,她要找到新的兴奋点,以保证品牌的长青。

        世界需要罗琳。在如今低迷暗淡的日子里,从出版商到发行商,从零售商到媒体,整个产业链对罗女士的饥渴,甚至远远超过了她的读者。因为别的畅销作家都是滑翔机,只有罗琳,才是作家里的战斗机。

        罗女士本人也对读者感恩戴德,决定投身巫教事业,以波特魔回报世界。现在,通过波特魔网站,已有150万小朋友在霍格沃茨魔校登记入学,分班就读,按照《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章节顺序,进入哈利及其同学们的异类世界。

        罗琳当然不是慈善家。这些小朋友已归罗女士掌控,他们连同他们的家长,都已经成为罗琳商业帝国的潜在顾客。她想卖什么都成:一万台小巫师复读机,两万盏小巫师护眼灯,五万把魔法扫帚,十万副魔法眼镜,二十万双魔法袜子,五十万包魔法贴纸,还有一人一张百变魔法卡,真可谓轻而易举。

        波特魔打破行规

        波特魔网站已经在兼售《哈利·波特》的电子书,但罗琳的这一举动殊为特立独行,打破了多条行规。

        首先,罗女士早有先见之明,从未外售电子书版权,如今前店后厂,自销于波特魔。电子书零售产业的霸王们,已被罗女士压服。平时横行业内的亚马逊,这一次在不可一世的女天王面前俯首称臣,将定价权甚至实际销售权拱手让出。

        读者可以在亚马逊的Kindle电子书店看到《哈利·波特》,但若想购买,便会被转往罗家的波特魔。另一家大书店巴诺也做出了同样的让步。

        其次,哈利·波特电子书不加密,也不与固定设备绑定,购买者可自由拷贝到多种设备上阅读。这是又一个大胆之举。目前的惯例是一店一书,从亚马逊买的电子书,只能在亚马逊的Kindle阅读器上、或通过亚马逊的专用阅读软件,在智能手机、平板或个人电脑上阅读。巴诺开发的Nook阅读器读不了Kindle的书,同样,Kindle也读不了Nook或苹果的电子书。

        尽管电子书商们辩称,这样做是为了保护版权,但这实际上也是对其自身商业模式和消费链的保护。

        波特魔不仅不加密,而且提供多种文件格式下载,几乎适用于所有主流的阅读设备。劝阻读者不要共享的措施之一,只是每本书都印着标明购买者身份的水印。

        只有她能压服亚马逊

        事实证明,罗女士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她成功地迫使亚马逊和巴诺这两大巨头沦为自己的打工仔,不仅让她获得更多的客源,也能借自销之机,大量收集客户信息和信用卡的细节。在发达国家的电子商务领域,客户信息极为珍贵,各公司皆拼死卫护,泄露者可判重刑,不像在有些国家,这些玩意儿花点小钱就能买到。

        “他们现在是她的顾客了。”从事数字出版顾问的理想逻辑公司头头米克·沙茨金对路透社说,“她了解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在她的网站注了册。(对亚马逊等巨头来说)这真是个巨大的让步。太神奇了。”

        也有分析家指出,亚马逊被迫接受了更低的分成比例。通常情况下,零售商可获得电子书销售收入的三成,但罗琳大概只给亚马逊两成甚至一成。

        放眼全球,能像罗琳这样压服亚马逊的作家,几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就好比有个小女生扛着把大扫帚,旁若无人地走进最气派的商业中心,叫过董事长,对他说:我要在顶楼开个麻辣烫,你出去,到街上帮我吆喝两声就行了。

        没办法,人民群众喜欢这一口。七部哈利·波特系列童书,已经以74种语言在全世界销出了4.5亿册,八部哈利·波特电影赚得70亿多美元的收入,一举将罗女士送上了英国头号女富翁的宝座。“JK·罗琳就是披头士。”沙茨金说。她已经到了想干啥就干啥,想卖啥就卖啥的化境,而且干啥都能成,卖啥都畅销。《哈利·波特》电子书在波特魔推出的头三天,就获得了150万美元的销售收入。所以,罗琳模式也许只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例外。

        波特魔不对电子书加密的做法,可能也是一种商业策略。因为《哈利·波特》从开始出版起,至今已有十余年,盗版的电子文本遍地都是,一开始是扫描或拍照,很快就有了电子识读并人工校对后的文本。

        既然有这么多的盗版唾手可得,正版为什么不顺水推舟,送读者一个方便呢?

        不过,到了今年9月,电子版的《临时空缺》上市的时候,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罗女士还敢不加密。

        《临时空缺》

        出版商透露,《临时空缺》将回到现实世界,故事的发生地是牧歌般的英格兰小村佩格福,“有卵石铺的集市广场,还有一座古代的修道院。”

        村委会的主力干部巴里·费尔维瑟四十出头,年富力强,却突然去世,佩格福的平静生活也被一下子打破。该由谁来取代费尔维瑟的问题“成了小镇前所未见之最大战争的导火索”。于是,“小朋友们和爸爸妈妈开战,婆姨们和自己的男人开战,老师们和学生开战。”

        那就搞民主吧。一场选举催发着“热情、口是心非和意想不到的揭发”,空气中都是阴谋的味道,平静的小村变成了勾心斗角、唇枪舌剑、爆料揭短的战场。

        英国出版业资深杂志《书商》曾推断,罗琳的成人新作将是一部发生在爱丁堡的推理小说。原因之一是,她在此之前新换了出版商,从偏重文艺的布鲁姆伯里,跳槽到了更擅长操作推理作品的利特尔布朗,去年升任该社发行人的大卫·谢利,亲自担任罗琳的编辑,他以往也编过多位推理名家。

        《书商》主编尼尔·邓尼认为,如今罗琳迈出的这一步非常有意思。“她没有按照人们预想中的样子去做。”邓主编说,“这明显不是一本传统的罪案小说,它听上去很古怪,很有意思——很有雄心……很多人会很好奇,想看看她能不能从次成年文学转向成人写作。”

        华丽的转向

        2007年写完最后一本《哈利·波特》后,罗女士一再表示要开始写作生涯的第二春,续写《哈利·波特》则是“高度的没可能”。不过,她也曾在2010年面对美国脱口秀主持人欧普拉·温弗利时,和书迷们打趣说,她当然有可能要“写第八、第九、第十本(哈利·波特)……我想我已经写完了,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不是每个作家都有勇气,在成名后做出如此重大的转向。作家米雪儿·佩沃(Michelle Paver)是其中之一。在写出了畅销的《狼兄弟》(Wolf Brother)系列之后,她又以鬼怪小说《暗物》(Dark Matter)投身成人领域。她告诉《卫报》,中途转向实在是“一次吓死人的体验”。

        《书商》的邓主编说,从魔幻冒险故事转往世俗喜剧,实乃风格上的重大跨越。虽然罗琳通过《哈利·波特》里的韦斯莱兄弟,已经让人察觉了她的喜剧天分,但是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喜剧非常难以把握,所以写喜剧的商业作家大多不是太成功。

        但邓主编对罗女士有信心。他认为仅在英国,《临时空缺》就能卖100万册,因为罗琳的名字“是如此有力”。

        “畅销榜的冠军书通常会比排名第二的多卖两成,”邓主编说,“但罗琳的一本畅销书会比别的书多卖20倍。这种差距大得不成样子。电影的成功又给她的小说带来了新的读者群——电影热反哺图书热。”(本报记者  王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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