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衙门化作风向为人们所诟病,去行政化似乎并不是一个需不需要的问题,而是如何落实的问题。近读《文汇报》纪念原复旦大学校长谢希德院士的文章(《纪念物理学家、教育家谢希德先生诞辰90周年》,2011年3月19日),深受启发。文章中说,谢希德先生开大会一般只用半小时或者三刻钟。开会时间短,并且“多说问题”,“少说成绩”,这是学者的做法;功劳、政绩不厌其多,问题、不足蜻蜓点水,则是十足的官场陋习。像谢先生这样身为大学领导的学者,最能理解大学师生心理,知道他们的时间是宝贵的,应当用在学习和学术研究上。所以,开短会而不做长篇大论,讲问题而不摆政绩,说实说而不讲套话,总之,不陶醉于会议,这才是大学领导应有的品格。去行政化,也许并不仅仅意味着行政级别的取消,在尚有级别的情况下而能革除衙门作风岂不更加可贵?
引人深思的还有北京师范大学的何克抗教授,何先生是我国教育技术学领域的一流学者,他珍惜时间已经到了极致。下去调研,吃饭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从不应酬,哪怕是礼节性的。饭后马上回房间工作,经常让尚未尽兴的接待方尴尬不已。“性情淡泊、寡于交游、疏于应酬”,这似乎是许多大学者的“通病”。钱钟书如此,谭其骧也如此,但是他们也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用在了工作上,因此才有所成就。君子“有所不为”,或许就包含着这样的意思。
何先生是大学教师的表率,谢先生是高校领导的楷模。居上位者能率先垂范,普通教师则拒绝迎合陋习,不向世俗低头。果真如此,大学去行政化,“虽不中,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