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意过眼

    无论在国内斗争中，还是国际角逐中，当自知处于弱势时，《水浒传》对毛泽东来说，就是革命的教科书，他在其中读出的，都是梁山好汉的造反形象，宋江也是一百零八将的正面领袖。……毛泽东（晚年）之所以在宋江“架空晁盖”上大做文章，有两层考虑。一是遗产交接的考虑，尤其不能在文化大革命这一遗产上，让宋江修正了他的路线；二是盖棺论定的考虑，他最担忧的就是“屏晁盖于一百零八人之外”的结局。在他看来，晁盖即便归了神位，也应是梁山泊的“不祧之祖”。这才是毛泽东“架空晁盖”论的内心纠结。

    ——虞云国《毛泽东评〈水浒〉：怎样的政治书？》，《东方早报·上海书评》9月11日。

    那个完整的传统乡村生活系统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农村生活成了城市生活的山寨版，或者都市生活的一个分支。即使留在农村的人，除了种一点粮食，他们也靠在外打工的人寄回钱，买肉买菜买衣服，其实是靠城市系统来供养。包括农村的建筑，人的生活心态和生活追求，完全是山寨城市的。但在我们小时候，农村完全是一个独立的生存体系，不与城市发生多少关系。这是生活形态上的变化，变化更大的是农村的社会结构和文化环境。我们小时候，乡村是一个家族和血缘维系的熟人社会。……这些对我这样成长经历的人而言，是常识，而对我们的下一代，恐怕就是遥远的传说。青壮年都出去打工，那个家族系统和完整的社会生态群已经不存在了。

    ——十年砍柴就新书《进城走了十八年：一个70后的乡村记忆》接受《南方都市报》采访时说，《南方都市报·南方阅读》9月4日。

    小布什或许认为在战争时期或者金融危机时期美国的很多决策机制是块绊脚石。但如果没了美国国会和民众的制约，那么，小布什驾驶的这辆只靠直觉做出判断的美国战车必然走向危险的边缘。小布什的烦恼是一个理性的社会制度必然需要付出的成本，是美国人得到更大的幸福必需忍受的痛苦，它意味着制度的理性在个人的感性判断面前占据了上风。如今，小布什得意时的狂妄和受挫时的无奈，已经成为桌上厚厚的一本历史。我们更应该读懂、也不该忘记的，是一个社会该如何分享各种权力。

    ——何懿文《小布什之烦恼》（《晶报·深港书评》８月14日），对《抉择时刻：乔治·沃克·布什自传》的评论。

    长期以来，一提到苏东改革，我们就想起休克疗法，而一提到休克疗法，我们就摇头叹息。金雁告诉我们：爱沙尼亚的改革很“休克”，但是它发展得很不错；白俄罗斯的改革很“渐进”，但是它的发展要慢得多；乌克兰从来没“休克”过，但是它的转型经济上几乎可以说是最失败；俄罗斯被视为“休克”的典型，但是它只适用过休克政策不到一年……现实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使得我们难以以“休克还是渐进”来鉴别改革的成败。在金雁的分析里，各个国家的历史遗产和改革原初状态，往往比分析其改革速度更有解释力。

    ——刘瑜《以“平常心”看中东欧》（《南方周末》9月8日），对金雁《从“东欧”到“新欧洲”》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