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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1年07月27日 星期三

    从美学的层面研究生活史

    顾 农 《 中华读书报 》( 2011年07月27日   10 版)

        美无处不在:在山水自然,在人的生活,在文学艺术。传统美学关注的重点在文艺,稍后也研究自然美,而生活美讨论起来比较困难,中国古代的史书特别是所谓正史大抵以政治军事方面的上层人物为中心,记载的多为军国大事;而关于日常生活,例如衣食住行、消闲娱乐、时令风俗、琴棋书画等等,则大抵无暇顾及,时间一长就不大弄得清楚了。史料丧失,想研究也很难从事。

        魏晋名士的生活十分浪漫,前不见古人,后少有来者,历来为人们所关注;而了解和研究这一段生活史又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这就是有一部奇书《世说新语》传世,其中材料之丰富、含蕴之深广,研究起来足以建立一门相对独立的学问,就像研究萧统《文选》谓之“选学”、研究《文心雕龙》形成“龙学”一样。“《世说新语》学”(“世学”)方面已经积累了大量的成果,出版了许多校本、注释、今译、评说、著作;而通过此书专门从生活美学的角度切入研究魏晋名士,最近又新添了一部《风尚——魏晋名士的生活美学》(李修建著,人民出版社2010年8月版);近日耽读此书,觉得十分愉快,也非常兴奋。

        《风尚》一书因为是在博士论文的基础上写成的,自然会讲究“博士体”的规范,征引甚繁,面面俱到,虽言必有据,但与魏晋名士之尚简(参见本书第145页)不合,结果不免新意转晦。我读此书时,凡遇一般叙述、东参西引之处,总是打马奔驰而过,而对作者别有会心分析独到的地方,则慢慢细读,痛加欣赏。

        例如服饰,本书第三章有专门的分析,有六个知识点:褒衣博带、傅粉之风、粗服乱头,巾、帢、木屐,都讲得比较深入。鲁迅先生曾经说过,魏晋名士的宽袍大袖与他们服药以后皮肤容易擦破有关,本书不同意这一看法,指出褒衣博带本为儒生的装束,古已有之,“与魏晋人的服药并不构成必然的因果关系”(第106页),我很赞成作者这样的修正。又如“帢”这种便帽,出于曹操的创造(详见《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傅子》),本意在于节约,而后来竟成为一种时髦,很有身份的人而戴这样的便帽渐渐成了名士的文化符号。《晋书·陆机传》记载当牵秀奉司马颖密令来逮捕他的时候,陆机就摘下头盔,改戴此种便帽:

        天明而秀兵至。机释戎服,著白帢,与秀相见,神色自若,谓秀曰:“自吴朝倾覆,吾兄弟宗族蒙国重恩,入侍帷幄,出剖符竹。成都命吾以重任,辞不获已。今日受诛,岂非命也。”因与颖笺,词甚凄恻。既而叹曰:“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遂遇害于军中,时年四十三。

        陆机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完蛋了,特别“释戎服,著白帢”,放下将军的身段,回归书生的身份,以表明自己对于生死祸福绝不介意,一派名士风流;白帢在这里有着书生的美,可以用来对抗官场的黑暗。本书就《世说新语》中两处提到“帢”的记载提出分析,也引用了《晋书·陆机传》,说“白帢乃清简之物,陆机著白帢,是以此明志,表明自己一身清正,一片冰心,对成都王司马颖忠心无二,绝无逆志”(第119~120页),这样的分析也是很有见地的。服饰虽是细节,但颇有意义,风尚之中有美学。

        研读《世说新语》,有说不完的话题。生活美学大有讲究,在人们越来越重视生活质量的今天尤其是如此。

        《风尚——魏晋名士的生活美学》,李修建著,人民出版社2010年8月第一版,定价49.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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