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殷公园

    在佗城采风临结束前，主人请我们到佗城影剧院去看素有“南粤一奇葩”之誉的龙川杂技表演。未料，在进场之前，我们发现“佗城影剧院”5个字是著名作家萧殷所题，于是就问接待我们的县委宣传部长：“萧殷是佗城人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我们就提出，能否去看看萧殷的故居？

    萧殷是中国作家协会创建时的元老之一，除担任中国作协青年作家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外，还兼任《文艺报》副主编、《人民文学》编辑部主任和文学讲习所（鲁迅文学院前身）副所长。前年，我在写《萧也牧悲剧实录》时，曾经接触到好些有关萧殷的资料，得知白桦的第一篇小说、邵燕祥的第一首诗，都是经他之手发表的，培养了一批新中国的优秀青年作家。王蒙曾回忆：“我碰到的第一个编辑就是他。那时候我刚满20岁，把自己的处女作《青春万岁》的初稿送到了中国青年出版社，……这个出版社的文艺编辑室的负责人接见了我，那就是他。”萧殷和萧也牧在高度评价了稿子的基础和王蒙的艺术感觉后，指出书稿主要问题在于结构中没有主线，并说由作协出具公函，给他请半年的创作假，进行修改。自此之后，萧殷一直关注着王蒙的创作。1956年底，王蒙的《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受“围剿”，萧殷独具胆识，在《北京文艺》上发表文章，公开为王蒙辩护。因1957年萧也牧和王蒙都被错划为“右派”，致使《青春万岁》出版搁浅。“十年浩劫”中萧也牧被造反派整死，王蒙复出后，就找不到《青春万岁》清样的下落。未料有一份清样一直保存在萧殷身边，才得以于1979年正式出版。为此，王蒙著文称“我的第一恩师是萧殷”。

    反右运动后，萧殷调回广东工作。1965年秋，周立波的散文《韶山的节日》在《羊城晚报·花地》发表，因文中讴歌杨开慧，触怒了江青，上头怪罪下来。然而，《羊城晚报》却不作妥协，1966年初又将稍作订正的《韶山的节日》重新发表，编者按的执笔者，正是时任中南局文艺处处长的萧殷。佗城出了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著名作家，龙川县委宣传部长自然引以为荣，她立即满足我们心愿，带我们去寻访行程之外的萧殷故居。

    萧殷故居是一座很坚固的二层小楼，从外观看，粉墙黛瓦，是很典型的客家围屋。只可惜它已被后来杂建的民房所包围，致使我们不仅无法为它拍一张完整的照片，而且还不得其门而入。后来，好不容易才向路人打听到，一巷之隔的新渡新塘村52号，住着萧殷的侄子。萧殷的侄子告诉我们，萧殷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家乡工作，已多年不回来，萧殷故居现无人居住，由他家代管着屋门钥匙。他领我们穿过一户人家，绕到围屋的左侧，我们才来到萧殷故居门前。门额的石匾上，镌刻着“萧殷故居”四个红色隶体子。走近一看，系曾被鲁迅誉为“最有战斗力的青年木刻家”的赖少其所题。故居楼上楼下除一些破旧家什而外，可谓空空如也。我们问女宣传部长，既然门额上有“萧殷故居”的题字，当年是否有对游人开放的打算？她解释说，因萧殷故居是民宅，是否修缮开放，一是要征得他后人的同意，二是周围的民居要拆迁，这工程的花费就大了。因此，这事只能从长计议，但萧殷公园的改扩建工程正在进行之中。

    到了绿树成荫的萧殷公园，我们只在园中央位置见到一块塑像基石。基石正面刻有“萧殷像”三字，另三面则是吴有恒（广州市委原书记、著名作家）所撰、赖少其所书的萧殷生平。萧殷先生1983年8月3日病逝于广州，龙川县委、县政府于1987年7月5日，在此举行了萧殷汉白玉半身坐像落成典礼后，才改称萧殷公园。萧殷汉白玉半身坐像原为一位著名雕塑家所作，现暂存于影剧院陈列室。据说，萧殷公园改扩建工程是龙川县人民政府承诺今年为民办的“十件实事”之一。

    同行的作家朋友都知道，在全中国，除上海和青岛有鲁迅公园外，以作家命名的公园，唯有这萧殷公园一家。由此我联想到，作为我们敬仰的前辈作家，据说，萧殷不只属于佗城，也属于中国，而萧殷公园作为千年古邑的新景观，必将对当地以至全国文学队伍的成长壮大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