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书捐飞机

    一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中国人民志愿军在10月19日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随后全国范围内开展了声讨美帝国主义、声援朝鲜人民、支援志愿军的群众行动。各地新华书店在积极发行宣传抗美援朝书刊的同时，也先后推出了声势浩大的募集书刊、增产节约、捐助飞机的群众运动……

    1950年11月，《人民日报》在《扩大抗美援朝宣传》的评论中指出：“建议全国从事发行工作的同志们，用多种多样的方法来推广一切直接有关抗美援朝的优秀读物。”新华书店华东总分店（1950年4月由华东出版委员会、华东新华书店总店合并，1954年11月与大区行政机构同步撤销）、上海分店迅速行动并将广泛深入地发行好宣传抗美援朝的书刊作为首要任务。

    1951年1月，华东总分店发起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宣传运动，成立了上海市出版界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委员会。1月24日举行全市出版界示威游行之后，公私营42家出版社编成35队配备5辆宣传汽车，组织了锣鼓、莲湘、腰鼓、活报、秧歌队，携带大批宣传品及抗美援朝书刊在郊区街头、市区里弄、工厂学校、车站轮渡展开深入的宣传工作。据统计，听众达十万人以上，发出宣传品72000份，销售抗美援朝书刊2.4万册。

    经过半年的上门推广、流动供应、重点陈列和报刊推荐，华东总分店在1951年上半年共发行有关图书1135万册、期刊1035万册，包括《时事手册》、《宣传手册》。《和平民主报》、《世界知识》、《连环画报》等重点书刊也获得大量发行。

    1951年6月，华东总分店召开全区发行工作会议，提出全区要继续以扩大发行抗美援朝书刊为中心任务，全年要发行抗美援朝书刊5000万册，并发布了《关于开展抗美援朝书刊发行工作的方案》，要求为实现“使全国每一处每一人都受到抗美援朝的爱国教育”的目标而努力。各区各级书店纷纷动员起来，向社会广泛开展宣传推广工作，组织动用各种社会力量，深入机关、学校、厂矿和农村开展发行工作，使宣传抗美援朝书刊的销售有了大幅度的增长。

    二

    1950年年底，东北新华书店率先在志愿的基础上组织了战地文化服务队前往朝鲜前线供应书刊。1951年2月，新华书店沈阳总分店也运去了一批新书。3月，北京新华书店、华东总分店都有同志赴朝鲜前线服务，为战地连队建立图书馆、供应图书，受到志愿军战士欢迎与爱护，有的战士连吃饭都不肯把书放下来，一边吃一边看，“夜里，战士们就在黯淡的油灯下集体的阅读”。华东总分店先后派出三批人赴朝参加战地文化队，丰富战士的精神生活。“新华书店华东总分店的同志感觉到依赖服务队供应的方式还不够，而且我国人民是高度热爱着祖国、热爱着中国人民志愿军，如果通过募集书刊运动将这种热情由书刊传达到前线战士手里，这意义是何等深长，我们的战士将感到祖国人民是永远和他们在一起的，这会鼓励起保卫祖国的热情，坚定作战的意志”。为此，华东总分店发起了全国规模的募集书刊运动。

    3月10日，《解放日报》等报纸刊载了华东总分店募集书刊运动的启事，提出这个运动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的一部分，是全国人民热爱自己战士的具体表现，全国的工人、学生、机关、团体、解放军战士都应该热烈地响应这个运动。

    市民起初的情绪被认为不够热烈，等到志愿军代表在上海举行了多场报告以后，中国银行工会的基层小组和轮训班的学员率先捐募了4673册书。解放日报社工会发动全体同志响应并且将募集得到的书刊开了一个展览会，把每个同志热爱志愿军的热情都写在自己捐献的书刊上面。众多出版、贩卖同业在这个时候也已经开始了捐募书刊。但是，募集书刊的数量仍然不能令人满意。4月，上海出版界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委员会在出版与贩卖同业中间进行集中募集，共募得68000册。

    同时，通过在全市各大电影院放映募集书刊的幻灯片、印刷启事分发给团体、组织爱国主义宣传队利用星期日休息时间分区进行宣传工作、电台广播等真正掀起了捐募书刊的高潮，出现了许多动人的场面，包括一个老医生听了宣传队的宣传后感动得将母亲留给他做纪念的金戒指亲自送来捐给志愿军。

    对于所有参与募集书刊的企业与个人，均由上海市抗美援朝分会、新华书店上海分店联合发出鸣谢启事，以兹感谢。

    上海分店在5月4日回应南京新华书店开展募集书刊运动的挑战时写道：

    由总分店转来南京分店的挑战书及苏南分店的应战书，证实这次由总分店发起的募书活动已在全国各地广泛地展开了。

    我们虽然在三月中旬就接到总分店募书工作的指示，但由于事前动员得不够深入，加之未能和有关机关和中心任务紧密配合以致落在兄弟书店之后，接到总分店的指示和兄弟店的挑战给我们很大推动，为了发扬在抗美援朝运动中的高度爱国主义热情，决定把募书运动更深入开展并接受兄弟店之挑战，同时提出我们应战的具体条件和工作办法：我们已经募集书刊228675册（内歌选12万份）准备在五月份通过抗美援朝委员会及学联开展捐一本书运动，深入到学校、工厂、里弄去，于月底完成50万册的书刊募集任务。为更好配合抗美援朝运动，门市筹设抗美援朝书刊专柜，大力推销有关抗美援朝书刊。

    我们认为南京分店发起的订阅杂志劳军办法很好，我们也已和上海市抗美援朝分会取得联系，并在本市各大电影院放映幻灯宣传推广，在上级店的指导和兄弟店的推动下，我们有信心完成募集50万书刊的政治任务。除对南京分店应战外，我们愿意把这一工作与各地兄弟书店作友谊的竞赛，在竞赛中互相学习、交流工作经验以期更深入地扩大抗美援朝政治影响，完成光荣的政治任务。

    6月初，华东总分店在上海市体育总会的响应下，发起了一场足球义赛，收到668万元现金（注：1955年3月1日人民币币制改革，之前的1万元旧人民币可兑新人民币1元）和1000多册书。不过，在总结时却有着这样的表述：“这次义赛是有缺点的，事先准备不够，临时忙乱，又不了解义赛是用不着登广告的，结果多花了300多万元的广告费，受到报界的批评，同时也减少了捐募书刊的数量。”

    三

    1951年10月初，华东总分店再次开展为志愿军募集书刊运动，提出从10月15日至12月底的总任务为募集期刊268万册。这次是以期刊订赠劳军为主，明确一般不再发动群众捐赠书籍，“但群众如有零星捐赠也应表示欢迎。”推荐订赠的通俗期刊有《工农画报》、《华东画报》、《时事展览图片》等及适合志愿军干部及文化水平较高的战士阅读的《学习》、《时事手册》等。上海分店福州路、南京路、河南路、提蓝桥四个门市部都加强了期刊的代收、代订、代送工作，委托16个书亭同时进行代订。10月24日，总店通知各书店将已募集之书刊“速寄安东市722军邮局转战地文化服务部”。10月27日，总店发出通知，“关于再次展开为志愿军募书工作，经与抗美援朝总会协商，决定该项工作停止进行，改由抗美援朝总会统筹办理。”原因是募集的书刊中有一部分不适合前方的需要，加之运输、仓库等困难，大部分不能迅速到达前方，“此种困难一时尚难改进，故决定停止募书工作。”通知也称，“如读者仍愿继续为志愿军捐赠书刊，可请读者改赠代金，汇交抗美援朝总会代购捐赠。”

    这次募集期刊的运动就此结束。

    四

    1951年7月14日，中国人民抗美援朝总会发出推行爱国公约、捐献飞机大炮和优待烈属军属的号召后，华东新华书店根据总店捐献“新华书店职工号”战斗机一架（折合人民币15亿元）的建议，决定在年内完成捐献5.4亿元。捐赠的原则是以爱国增产为主，节约捐献为辅。总店全体职工在6月14日为捐献“新华书店职工号”飞机发出致全国新华书店职工同志们的一封信：

    在经过大家共同想办法之后，我们决议用以下方法来作为捐献收入的来源：一、开展合理化建议运动，提高工作效率，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还利用休息日进行加工，将加工工资作为捐献，没有工可加的部门，可组织书刊的流动供应，或承包总务工作中各种可以作来的活计，以所得收入作为捐献；二、将额外收入的一部分或全部作为捐献，例如稿费、奖金等等；三、在不影响生活的原则下，从个人薪金中自愿的捐献，我们总店全体职工500人，将在半年之内捐献一亿元为最低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并将修订个人爱国守则，增加个人的增产计划。

    华东总分店也制订了具体捐献收入的规定：一、门市加班：参加工作人员，每人每天发一天半之工资或包干费用；规定门市在加班日之营业定额，在努力推销超额完成任务下可将超额数提百分之五至十平均分配给参加加班之工作人员；二、管理部门加班：参加工作人员每人每天发一天半之工资或包干费用。管理部门少数人之加班由直属领导人批准，全体加班由经理室批准；三、外出流动：规定任务以外之外出流动，不发加班费，可按营业额之十至二十提成。规定任务以内之外出流动，可规定营业定额，超过定额者，按百分之五至十提成；四、发展期刊订货：通过个人努力争取新的期刊订户，按百分之十提成；五、开展合理化建议：凡合理化建议经实践证明确有良好效果者，由领导部门给以一定物质奖励。

    7月26日，华东总分店决定在开展增产捐献运动期间，本店职工利用业余时间通过个人或各种社会关系向外进行推销的书刊一律予以九折优待，其优待部分即一个折扣可转账给捐献委员会作为增产捐献。

    华东总分店800多职工在随后的一个月里热烈投入了捐献运动。门市部同志以加班所得的工资捐款；期刊发行部同志利用休息日及星期天出外发动群众订阅期刊，以订费百分之十移作捐款。有些同志利用工余时间向报纸或店刊写稿、替职工业余学校上课，将应得报酬捐献；还有同志经常在晚上组成小组帮助里弄居民建立里弄图书室，把卖书应得折扣捐款；不少同志把不急需的物品以及日常零用费节省下来捐款；王德银同志在七月份理出拆包留下的绳子104斤，约值93万元作价捐献；王述信捐献100发子弹，陈景初捐献5个手榴弹，南京路门市部16人合献57.8万元作为购买子弹的代金；俞翠珍同志把孩子的金锁片捐献，张润珠同志把自己的订婚戒指捐献；张玫同志自己捐出一只订婚戒指，回家又动员爱人也把订婚戒指捐了出来……

    到1952年5月31日，华东全区共收到6.74亿元捐款，其中总分店暨上海分店完成2.88亿元捐款。7月底，总店共计收到全店捐献22.83亿元。

    华东地区新华书店在全国人民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大势中，真正做到了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体现了新华人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