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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0年11月17日 星期三

    相声大师和一个农民

    孙方友 《 中华读书报 》( 2010年11月17日   03 版)

        “文革”余震不息的1975年春夏之交,我曾有幸结识了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

        那时候,我虽然还在家务农,但已开始了学习曲艺创作,所写的相声参加过省地文艺汇演。一日,我正帮邻家盖房,突然听说中央广播文工团要在县城演出,便跟队长请了假,冒着试一试的心情搭个“手扶”进了城。

        县城距我家20多公里,赶到县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一打听,才知广播文工团是为淮阳人民汇报演出。名为向“人民”汇演的,但戏票却都让当官的弄去了。我一个农民,在县城举目无亲,只能望“票”兴叹。傍晚,我在剧场门前徘徊,形象萎蔫又凄楚。后来听说文工团就住在对面的县委招待所里,突然就冒出了找找侯宝林先生的念头。

        接见我的是郝爱民老师,听完我的自我介绍后,郝老师对我说,侯先生已经“站”了出来,恢复了人大代表资格。并说文工团已经在淮阳锻练两年期满(当时中央广播事业局的“五七”干校在淮阳曹河),汇报演出后就要回北京。说完,郝老师让我稍等一下,然后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郝老师就回来了,对我说:“小孙,侯先生在等你!”我一听呆了!万没想到赫赫大名的侯先生竟当即就答应了接见一个农民!

        侯老师身材高大,两道浓黑的八字眉给人和蔼可亲的印象。他拉着我的手,打量了许久,然后递过了“大前门”香烟让我抽。我连忙说不会抽,他拉起我的右手,仔细看了看中指和食指笑道:“没说谎,手指不发黄!”一句话,缩短了距离,我一下放松了许多。

        郝老师给我们“接头”之后,就走了出去。侯老师让我坐下来,问我读过什么书,喜欢什么相声。我说乡下没书读,想读书必须托人到县图书馆“毒草封存室”找一些。接着,我一口气说了我喜欢的相声《关公战秦琼》、《戏剧杂谈》、《醉酒》……他听了很高兴,说相声是语言艺术,分帅派和怪派,但无论帅派或怪派,都不能离开生活去瞎编乱造,更不能庸俗……我们谈了近两个半小时。我清楚地看到侯先生抽了大半盒“大前门”。最后侯老师问我今晚看不看演出,我直言相答没戏票。侯老师为难地叹了一口气,说:“戏票归你们县上管……这样吧,明天晚上我演出,你明天下午四点来这里,我尽量给你弄两张!”我一听,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侯老师又说:“今天来不及了,你马上随团进剧场,在台上看吧!”

        第二天,我直嫌天长,苦苦等到下午四点,急急跑到招待所,郝老师正等我。他递给我两张戏票,说:“侯先生让我转告你,票紧张,只有这两张了。”我万分感激地接过戏票,连连地说:“一张就够了,一张就够了!”郝老师又说:“因为晚上侯先生有演出任务,所以现在要休息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回北京了,侯老师让你把作品寄给他。”

        那天晚上,侯先生和郭全宝搭档演出了压轴节目《种子迷》。报幕员一报名字,全场掌声雷动,久久不息,直到侯先生鞠躬致谢。那时刻,我手都拍疼了,还觉得不过瘾!

        那一年,我23岁。侯先生是我见到的第一位大名人。由于先生的和蔼可亲,我在以后的日子里油然生出不少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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