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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0年11月17日 星期三

    文学“女巫”的新变

    吴义勤 《 中华读书报 》( 2010年11月17日   14 版)

        在中国当代小说家中,徐小斌是一位艺术感觉极其尖锐、纯粹的作家。她的《羽蛇》和《双鱼星座》等文本对于女性立场、女性视角和女性话语“女巫”式的近乎偏执的夸张表达,把当代小说关于女性生存和文化困境的寓言发挥到了极致。然而,这种“女巫”式的文学形象其实并不是徐小斌的全部,她的长篇新作《炼狱之花》又给我们呈现了一种全新的文学可能性。一种古典的、浪漫的、唯美的气质,取代了那种“邪恶”的女巫式的气息,带给读者的是一种久违了的文学感动。

        小说以近似“童话寓言”的方式,虚构了一个集真善美于一身的海百合的形象。海百合来自纯洁的海底世界,她以寻找神秘戒指主人、担负以联姻求取海底世界和平为名来到“人类世界”。她目睹、经历和参与了人类世界里的一系列正义与邪恶、真实与虚伪、美丽与丑陋的较量,最后不得不永远地留在了人类的世界。这个人物身上负载了作家本人的理想和痛苦,是作家直面现实、直面时代后“预设”的一个纯美、透明的角色。“海底世界”和“人类世界”被分别置于一种截然相反的对比视域内:一个欲望盛行、伦理混乱,一个是人人平等、自在清明;一个是尔虞我诈、价值颠覆,一个是真诚相爱、自由生活。因而,越是强化“海底世界”的“乌托邦色彩”,就越是突出了“人类世界”的野蛮和荒诞。由此,作家和读者不免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人类到底怎么了?不同的世界和文明为什么总是相互践踏?谁能拯救人类的世界呢?——这些无疑都是人类在“现代化”旅程中不得不面对的终极性命题。就此而言,《炼狱之花》仍然是一部超越了自我和人生,具有形而上思辨意味的小说。 

        与徐小斌习惯的那种近似“独语”或“呓语”的话语方式不同,《炼狱之花》采用的是一种“冰片式的话语方式”。叙述语言,不再呈现为那种“蔓藤式”纠缠胶着的状态,不再单纯以膨胀、内敛的方式搜寻语言世界里的微言大义,不再单纯在自闭的心灵世界获取叙述感觉,而是表现为开放、敞开、扩散的状态,从语言层面完成了与现实生活波澜的对接。这种话语方式的“革命”也相应地带来了《炼狱之花》在艺术形式上的变革。小说人物性格脉络清晰,情节基本上呈线性发展,人物活动的环境被置于“海底世界”、“人类世界”和“魔里岛”三个地方,叙述上尽可能减少抽象的独白、梦话和呓语,而一律确保叙述语言的清晰明净。作家希望读者能够超越形式层面而直接面对话语体系所蕴含的深刻寓意。 

        风格上,《炼狱之花》散发着唯美、诗情和悲剧的气息。这在海百合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她可以不受任何金钱、权力和各种欲望的诱惑,她可以发自心底地热爱着天仙子,可以付出自己的所有拯救欲望沉沦者——曼陀罗,她甚至在萌生爱意的那一刻违背“海底世界”与“人类世界”交往的戒律规则,但是,她还是终究回不到她所向往的那个自由、民主、幸福、鲜活、欢乐的“海底世界”。人类的欲望之火何其大,它在烧毁自己的同时,也必将打乱整个文明圈子里的秩序。于是,我们看到了曼陀罗的跳楼自杀,天仙子的孤苦无依和那些影视圈子里形形色色的“游戏者”的丑恶嘴脸和行径。某种意义上,天仙子母女遭遇是值得怜悯的,天仙子的孤闭自恋和曼陀罗的自甘沉沦、毁灭,在美学意义上是一样可爱的。不是她们不爱这个世界,是她们在“人类世界”的秩序里找不到爱的对象和理由,甚至当曼陀罗萌发出对于海百合同性恋的那一刻,难道你能否认她的真诚吗?在她看来,人类太肮脏了,所以才不会爱上人类世界里的某个男子。是“人类社会”的贪婪和欲望最终毁灭了她们的肉体和心灵。可以说,对于当下“全民娱乐”的现实和人类未来的命运,《炼狱之花》传达了来自作家心灵深处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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