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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0年10月22日 星期五

    《芬克勒问题》选译

    《 中华读书报 》( 2010年10月22日   04 版)

        他本该预见事情的发生。

        他的生活总是灾殃连着灾殃。所以他本该为这一次做好准备。

        他是个有预见力的人。睡前梦中并无朦胧预兆出现,光天化日之下却有真切与现实的危险。灯柱和树会砸向他,敲碎他的胫骨。超速的汽车会失去控制,冲上人行道,把他弄成一堆碎肉断骨。锐物会从脚手架上掉落,穿透他的头颅。

        最可怕的是女人。当朱利安·特雷斯洛夫发现某个那样的漂亮女人,从他的人生路上穿行而过,被击中的便不是他的肉,而是灵。她撞碎了他的平静。

        真的,他失去了平静,可不管她撞碎了何种平静,都得向前看,看未来。她就是未来。

        有预见力的人总会弄错时序,就是这样。特雷斯洛夫的时间全是错的。他一看到这女人,便看到她的结局——他求婚,她接受,他们共筑爱巢,锦缎窗帘拉合,泻出一抹春光,床单翻卷,覆雨翻云,一缕清烟,从烟囱中飘然而出——余烟袅袅空悠悠——层叠的屋顶红瓦,山墙顶窗,他的幸福,他的未来——就在她走过的那一刻,猛烈地撞向他。

        她不会离开他,另寻别的男人,也不会告诉他,说已厌倦了他,厌倦了他们共同的生活,她在一个完美的悲爱之梦中过世——耗尽了体力,睫毛泪湿,时常用借自意大利流行歌剧的唱段,对他唱着道别的歌。

        可别要孩子。孩子会破坏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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