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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0年05月09日 星期六

    生命中的那些温暖

    《 文摘报 》( 2020年05月09日   02 版)

        春天的一个午后,从小城赶来的我,坐在北京历代帝王庙,等待着一场音乐会的开始。历代帝王庙,建于明朝嘉靖年间,里面祭祀的都是历代开国帝王和历代开国功臣,共有188位皇帝的牌位,伏羲、黄帝、炎帝位列其中。

        中央广播民族乐团的音乐会,放在历代帝王庙演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坐在景德崇圣殿前的广场上,心生崇敬,静下心来,仿佛看到了时光从远古走来的脚步。演出开始,那美妙的音乐,即刻像天籁一般向我飘来,时而像清澈的水,洗涤我的灵魂,时而又像奔腾的万马,让我心潮澎湃。音乐飘飞,阳光普照下的一切,都散发着香甜的味道。我看见坐在我身旁的女儿,听得近乎入迷。她一身的亚麻裙装,白色的上衣,红色的长裙,给了她与这场古典音乐会浓淡相宜的和谐。两个小时的演出已近尾声,音乐会即将谢幕,那些响在耳边的掌声真诚而热烈。

        我和依然陶醉音乐中的女儿,又匆匆赶往朝阳区,那里还有一场话剧演出在等着我们。

        赶到朝阳区的这座剧院时,已是黄昏,街上灯火辉煌,京城的味道更加浓烈,远远地我看见了对面的北医大三院,忽然想起前不久我的二哥,在北京住院,就是这家医院吧。想来北京看望二哥,却被二哥二嫂极力阻止,说是太远了,来了也不能随便探视,就回去再见吧。我就真的没有来京,却日日担心和牵挂二哥的病情,好在如今二哥早已康复回家,但是我今天看见这座医院时,还是觉得这周围一定有过二哥和二嫂活动的痕迹,内心感到亲切,便拿起手机给二哥打了过去。说我们正在他曾住过的北医大三院的附近,很想念电话那一端的二哥,我听出了二哥对这座医院的复杂感情。

        我的大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我更多的时候是跟着二哥玩。二哥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羊,我就常常跟二哥到城外的田野里割草。冀南平原种玉米很普遍,那时没有除草剂,全靠人们拿着锄头锄。草的生命力很顽强,在一望无边的青纱帐里,锄头不到的地方,野草往往是和玉米棵子一起成长。所以割草就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能割上一筐。新鲜的草一到家,那只白色的小山羊,就咩咩地围上来,吃得很是开心。二哥又弄来了玉米糊糊,改善一下羊的伙食。那只小羊在哥哥的精心照料下长得很快。

        时针已指向晚上七点半,和女儿一起入场,话剧《既然青春留不住》即将开演。观众大多都是一些年轻人,台上的青春和台下的年轻,融合得恰到好处。台下的一阵阵掌声,落在我的心底就是一声声慨叹,青春留不住,岁月总无情。一晃就是数年,想起我第一次跟着父母来北京,从一开始说定到最后成行,心里足足美了好几天,见了同学总是忍不住地说“过几天我就要去北京了”,那种抑制不住的自豪感,引来同学伙伴多少羡慕的眼神。

        到北京要坐火车,而我居住的县城不通火车,就要先坐长途汽车去邢台,汽车每天也就一两班,过了点,就再也没了车。那天的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尚在睡梦中的我,被父母叫醒,洗了脸就去赶汽车。晃晃悠悠一百多里的路颠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在火车站买的是晚上的火车票,我们就在一个靠近火车站的旅馆里等到天黑。进车站之后在夜色朦胧的月台上,等着从南边开过来的火车,第一次见到长长的绿皮火车,那沉重的呼啸让我的小心脏突突地跳。上了绿皮车,没有座,就坐在靠近车门口的地上,八个小时到北京,正好天亮。

        记得当时住在月坛公园附近,是一个部队的招待所,住下之后第一站就是去北京天安门。天安门前站在父母中间照的那张照片,黑白的,至今留存。照片上的我,梳着两个小辫子,非常瘦,一脸的单纯。

        或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女儿也会想起我们今天的京城之旅,想起这个春天。我们在京城所经历所分享的一切,也会成为她人生路上的美好记忆。在时光的流转中,享受生命中的那些温暖。

        (《邢台日报》3.19 苗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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