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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9年12月31日 星期二

    “贾立群B超”炼成记

    《 文摘报 》( 2019年12月31日   07 版)

        贾立群

        一件白大褂、一台B超机,从早上七点开始,下班时间定然是无法保证,经常有值班的医生看到,前一秒还在电脑前写讲稿,后一刻可能已经赶到了诊室或手术台。他很少吃午饭,也不怎么喝水,学生们甚至没见过他的杯子。一次,年轻医生参加考试,被问到“阑尾炎的诊断标准”时,第五点实在想不出来,就写下了“贾立群B超”。

        贾立群25岁就做了医生。那时,科里医生少,小病人多,空闲时间当属晚上,晚上八九点,他抱着白天B超“没看明白”的新生儿,回到科里继续检查。

        贾立群学的是儿科,但毕业时却分到了很多人不愿意去的放射科。定了科室,他有些顾虑:“在这儿,我能干出什么呢?”带他实习的老师说:“你可别小瞧放射科大夫,本事大,本事小,全凭一双眼。练出来了,病人得福,练不出来,病人跟着你一块遭殃。”

        做超声医生的第3年,贾立群练出了“火眼金睛”。那是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被外院诊断下腹部囊性肿物。门诊,贾立群足足看了半个小时,“确实有囊,但没看到膀胱,肿物会不会是膀胱?”贾立群觉得,自己判断得没错,但需要复查再证实。门诊结束,他和病房打了招呼,抱着孩子又来到B超室,在屏幕上找证据。画面一帧一帧掠过,他发现了囊下方有小尖状凸起,这意味着外院诊断为占位性病变是错的,“这就是胀大的膀胱,一根导尿管就可以解决问题”。

        后来,年长的管床医生私下问他,你是怎么判断的?贾立群腼腆地笑笑说:“我超声超出来的。”

        改行做超声医生的很长一段时间,贾立群大部分的休息时间用于观摩手术,将手术中切下来的标本拍成照片,晚上回家与B超图像对比分析。同事胡艳秀记得,遇到看不懂的疑难病例,贾立群会从头到尾旁观外科医生做手术,这种坚定支撑着他走过早期的迷惘岁月。

        北京儿童医院肿瘤外科主任王焕民回忆,一台超声机一间房,贾立群弓着身子写报告,笔端详尽地记录着超声检查所见、肿瘤大小,甚至是肿瘤性质,“什么部位容易长什么样的肿瘤,贾主任能具体报出肿瘤的病理诊断。”王焕民觉得,这早已超越了超声科医生能力范畴。

        随之而来的,是贾立群在圈内的好名声。不少医生遇到“看不明白”的病例,会不约而同地在B超申请单上注明做“贾立群B超”。做完了,有的家长还用手指着B超机问他:“大夫,您做的是‘贾立群牌B超’吗?”

        这被贾立群称为温暖的误会。最疯狂的时候,他连着48小时不睡觉,“如果第三个夜里还有病人,我就坚持不住了。”那次,贾立群熬到了凌晨4点,等病人的间隙,他很快睡着了,头一耷拉,笔杆就戳到了眼睛。

        这样紧张的作息贯穿贾立群的整个从医生涯。同行不理解,甚至在私下问:“贾立群这么拼,图什么?”

        这个问题在2008年2月有了答案。贾立群连续检查出几十例“肾结石”患儿。同年9月,“三鹿奶粉事件”曝光。贾立群凭借对这类患儿超声检查经验,和临床医生一起,在短短3小时内制定出了“毒奶粉肾结石”的全国诊断标准,并带领团队在此后数月中共筛查3万多个儿童。那时,贾立群忙得整宿整宿没法睡觉,“不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就是在去各个医院的路上”。

        那些质问“图什么”的人,渐渐少了,最后消失了。40余年来,贾立群与“医”字为伴,渐渐成长起来的年轻医生如今独当一面,传道授业,念着他的好,也陪着他,从年富力强到双鬓斑白。

        (《光明日报》12.6 李琭璐)

        (本版图片均为郭红松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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