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莎士比亚

    ■刘伟馨

    英国影片《都是真的》是一部传记、历史、剧情片，聚焦莎士比亚晚年生活。1613年6月29日，莎士比亚《亨利八世》首次在伦敦环球剧场演出，这部戏剧又名《都是真的》，演出进行到第一幕第四场时，礼炮走火引起火灾，环球剧场被毁于一旦。此后莎士比亚再未进行戏剧创作，回到家乡斯特拉特福。

    英格兰美丽的乡村小镇，原本是莎士比亚寻求安宁的归隐之地，可是，从他踏进家门第一步，就感觉不顺不遂。年龄比他大、目不识丁的老妻安妮，似乎对他不满：“二十年了，你越来越少回家，在我们看来，你就是客人。”和他伟大的戏剧相比，在这里，他家族的名誉似乎受到侵害：大女儿苏珊娜被人告上法庭，说她和别的男人私会；小女儿朱迪斯好不容易和一个酒商结婚，在自己怀孕的同时，得知丈夫的前妻和孩子一起死于难产，被人诟病。莎士比亚最钟爱的小儿子哈姆内特，会写诗，可惜11岁时死于瘟疫。

    扮演莎士比亚的是肯尼斯·布拉纳，他还是本片的导演。肯尼斯·布拉纳把莎士比亚还原成一个普通人——对家里发生的一些事，他无奈；对家人的抱怨，他辩解；对自己的过错，他抱歉；对别人的中伤，他也回击。同时，又是一个特别的诗人——他会将戏剧和生活中的花园、面包联系起来：“所有这些都始于一种‘想法’，从一种创造美丽事物的冲动，转变成渴望。”有人问他：写作靠什么，他回答：靠想象；再问：你14岁辍学，从来没有旅行过，靠什么想象，他答：靠我自己，我所做过的一切，我所见过的一切。

    这部电影，颇具艺术气质，但导演似乎还喜欢悬疑手法。比如，莎士比亚最喜欢儿子写的诗，却不料，儿子所有的诗歌，都来自不识字的姐姐朱迪斯，儿子只不过抄写下来而已。再比如，莎士比亚总以为儿子被瘟疫夺去生命，在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当年并没有瘟疫流行。原来，儿子怕自己不会写诗的秘密被父亲发现而跳水自杀。真相被披露，对莎士比亚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朱迪·丹奇扮演莎士比亚的妻子，她和肯尼斯·布拉纳一起，让我们走进聚少离多的老年夫妻内心世界。对老妻安妮的抱怨，他曾觉得委屈：“我虽然不在家，但总会想着你，这难道不是一种陪伴关系？我为这个家带来了名誉和财富，难道让我当一个制作手套的工人，你就会觉得受到重视吗？”在经历一系列的事件后，他终于明白：“家庭就是一切。”诗人、剧作家本·琼森羡慕他：“你失去了一个儿子，但你有两个女儿，她们仍爱着你，还有一个妻子陪在枕边，你征服了英格兰，然后回到家庭的怀抱，可以围着火炉吃晚饭。”

    看到老夫老妻挽着手，让人感到温暖，尤其是莎士比亚患病后那场戏，更让人动容：安妮拿出34年前的结婚证，那时，她不识字，只会做标记，现在，她学会了写字，漂亮地重新签上自己的大名，而她小女儿也在识字，她要为父亲写一首诗。

    1616年4月23日，莎士比亚在自己的出生地去世，那天是他的生日。

    （《新民晚报》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