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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苹果公司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和他的初恋女友克里斯安·布伦南23岁那年，他的长女丽萨·布伦南-乔布斯出生了。拥有一位亿万富翁父亲是什么感受？丽萨写进了自己的回忆录里。本文略加摘录。
“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1978年春季，母亲在俄勒冈州朋友家的一个农场生下了我。几天之后，父亲才到。但他并没有飞奔过去看我，而是对在农场遇到的每一个人说道：“这不是我的孩子。”
父母将我带到田间，将毯子铺在地上，又将我放在毯子上，然后开始翻阅一本为婴儿起名的书。俩人说了两三个名字，但都没有达成共识。“叫Lisa（丽萨）怎么样？”母亲最后说道。“好的，就Lisa了。”他高兴地回答——在母亲怀孕期间，父亲开始开发一款电脑，也就是后来被命名为“Lisa”的那款。
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农场。
“为什么他都不承认是我的父亲，你还让他一起给我起名字？”“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母亲这样回答道。
直到我2岁那年，母亲才通过做房屋清洁和服务员的工作补上了她的福利金。在这过程中，父亲没有提供任何帮助。1980年，我们通过法院向父亲提起诉讼，要求他支付我的抚养费。父亲否认同我存在亲子关系，并在证词中发誓说自己患有不育症，还说了一个男人的名字，说他才是我的父亲。
地方检察院依靠DNA检测做出裁决：父亲每月支付抚养费385美元——他主动将抚养费金额增加至500美元。另外，他还需要承担我在18岁前的医疗保险费用。在父亲律师的坚决要求下，这次诉讼案件最终在1980年12月8日结案。4天后，苹果公司上市，一夜之间，父亲的身家超过了2亿美元。
“任何东西，我都不会给你”
到我7岁那年，母亲和我已经搬了13次家。每次我们都不是签订正式租赁合同，要么住在朋友家的卧室里，要么是临时找一个别人转租的住处。父亲大约每月会来看我一次。
我很期盼他的到来，在他走后，我也会想到他。但是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却如静默的空气一般。
在他离开后，我会和母亲谈论关于他的事情。“为什么他的牛仔裤到处都是洞？”我问母亲。我知道他应该有数百万美元的家产，知晓细节会让我们感觉自己也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由于母亲需要去旧金山参加大学课程，我有几个周三的晚上不得不在父亲家过夜。一天晚上，在父亲开车带我回他家的路上，我鼓起勇气问他：“你不要这辆保时捷时能给我吗？”
“绝对不可能”，他用一种尖酸而又刻薄的语气回复道，这让我瞬间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错误。在那之前，我已经意识到对于金钱、食物或者话语，他都不慷慨。
“你不会得到任何东西，”他说道，“你明白吗？任何东西，我都不会给你。”他的语调很伤人，我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抱歉，孩子”
虽然他没有证实过，但他以我的名字命名电脑这一想法已经融入了我的意识中。当他在我身边，我却感觉不到父爱时，我就用这个故事来支撑自己，那证明我也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在这件事上，我发现我和他的意愿完全相左。对他来说，我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因为我的存在可能会破坏他自己预设的伟大和美德形象，也毁了他一贯的成功。但对我来说，我越是接近他，羞耻感就越少，他会更快地带我走向光明。
多年后，上高中的我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嘿，你知道那台电脑Lisa，它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吗？”我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只是好奇而已。我想，只要他愿意承认这一件事就好。
“不是。”他斩钉截铁地回复道，听上去不屑一顾的样子，“抱歉，孩子。”
我27岁那年，父亲邀请我参加为期几日的地中海游艇旅行——通常他都不会邀请我跟他一起度假。途中，我们和父亲的朋友Bono共进午餐，Bono问父亲：“Lisa电脑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吗？”
我正了正身子，等着他说出答案。父亲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着他面前的盘子，好长一会儿才回答道：“是的，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我端详着父亲的脸庞。想搞清楚是什么发生了变化？经过这么多年，为什么他现在又承认了？当时我就想，它当然就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我感到有一种新的力量注入了胸腔。
我对Bono说：“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这件事，谢谢你问了这个问题。”
（《看天下》2018年第22期 丽萨·布伦南-乔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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