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去哪了

    3月9日，在广州鹭江南约大街上，工厂招工的人举着牌子一个挨一个整整站出一公里长。与壮观的招工队伍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应者寥寥。

    鹭江村、康乐村是广州市海珠区政府斜对面的城中村，其中聚集着数以万计的大大小小的服装加工厂。

    而在海珠区政府正门对着的上冲村、大塘村里，记者看到乌压压一片拿着样衣等待挑选的人，他们一坐一天，沿着街道也排出两百米开外。这是手中有订单或是有销售渠道的人，在寻找合适的加工厂。

    在服装行业，开春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旺季，订单很多。今年成批需要加工的订单找不到工厂，而工厂也等不来急需的工人。服装加工、销售、批发等链条上的每一个齿轮都陷入了焦灼。

    工人去哪了？

    “档口”是广东方言，在布匹市场和服装批发市场，一个铺子或摊位就是一个档口。做档口通常是指做服装销售生意的，俗称“卖货的”。在广州开档口的人一般要自己去买料，然后拿去给周边城中村的加工厂加工，最后去市场上售卖。

    这两年服装加工招不到人，是因为越来越多原来在作坊里做服装加工的人，都转行去做档口了。开档口卖货被认为是比加工制造更高级的工作。卖货有做生意的派头。跟以往从早到晚都被绑在车位上不同，开档口的人不仅时间更加自由，利润也更多。

    正因为如此，工厂越发缺人。即使档口能拿到大量服装订单，也找不到有足够人手的工厂来加工。

    这个循环的背后，是对于进城务工的异乡人来说，无法在低端制造行业得到任何人身保障，也很难被城市接受。工人们的薪水如果能够准时发放、没有任何拖欠，还要感谢运气。用工单位的福利和保障是不合时宜的要求。

    国防大学政治学院教授张明之表示，现在的工厂都愿意招短工不愿意招长工，是因为招短工可以利用时间差避开劳动法对劳动者权益的保护。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蔡昉就表示，如果政府和企业不能善待外来人口，不能善待农民工，他的返乡意愿就会提高。

    （《南方周末》3.22 石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