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传忠
去年,我的两位老友做了两件事,对我很有触动。
一位是我高中同学沈杰,2014年出版了长篇小说《路漫漫》,去年又出了一部新长篇《校友》,从而在82岁高龄参加了作家协会,成了新会员中最年长者。
另一位是复旦大学的唐金海教授,小我两岁,也已经在“奔八”了。他是教授、博士生导师,但退休至今的十年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书法,去年出版了一本《自创诗联书法集》。
从古至今,人到暮年又确实干出一番事业的,不乏其人。周有光老先生活到一百十几岁,还在笔耕不辍,追赶时代的步伐。百岁的杨绛老人,除了完成替钱锺书整理著作的艰巨任务外,也不断发表脍炙人口的新作。丰子恺先生的俄文,是古稀之年才学的,居然还能用来翻译著作。
有些人名气不一定大,但老年阶段照样干了不少实事。我们现在用的一份上海交通地图,就是一位老先生退休之后才画的,一画就是好些年。至于曹景行所说,他祖母为了能跟儿子曹聚仁通信,年迈后才开始识字,后来终于写出了信函,对她来说,岂不是老而“大有所为”吗?
在我看来,老年的“为”,要有两条忌讳:一忌功利,二忌压力。倘到老年还被名利束缚,只会平添烦恼。老年人写东西的不少,但要像沈杰那样出书、入作协,谈何容易?这就要想开点。要忌压力,压力有时来自自己,有时来自别人,都不要管它,要心情舒畅,自得其乐。
(《新民晚报》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