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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7年05月18日 星期四

    鸳鸯蝴蝶派作家的婚恋

    《 文摘报 》( 2017年05月18日   08 版)

        张恨水的新婚妻子被调包,这是怎么回事儿?周瘦鹃和他终生难忘的初恋,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呢?

     

        张恨水新婚遭遇调包计

     

        张恨水(1895-1967),原名张心远,出生于江西广信小吏家庭。“恨水”为笔名。青年时代,他任小报编辑。

     

        儿子大了,母亲着急聘亲,选媳徐文淑。母亲知道张恨水心高气傲眼不低,特坐独轮车前往女家相亲,见姑娘端庄清秀,十分可爱。张母对姑娘满意极了,马上订下这门亲事。

     

        新娘被人搀扶进门,张恨水进了洞房,挑开头盖,才发现新娘竟是个丑姑娘!原来,徐家用了调包计,相亲时用漂亮的二姑娘,上轿的是大姑娘。张母懊恼不已,但姑娘既已迎娶进门,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包办婚姻使张恨水深为痛苦,屡次离家,宁可在外漂荡,不肯回家。不过,祸福相倚,东失西拾,包办婚姻对张恨水也有不小的“功劳”——使他成为言情小说名家。说起来,鸳鸯蝴蝶派作家大都婚恋不幸。徐枕亚、周瘦鹃、张恨水,均受缚于礼教,是鸳蝴派作家不能自由恋爱的三大典型。

     

        周瘦鹃拼命写作

     

        周瘦鹃(1895-1968),名噪一时的鸳蝴派大将,原籍江苏吴县,生于上海,家贫少孤。周母含辛茹苦为人缝补,用女红勉强维持四兄妹生活。

     

        穷困激发催化少年周瘦鹃改变命运的愿望,并从母亲那里接受了“书中自有黄金屋”的理念,发愤攻读,希望结束贫穷,使母亲和自己过上富裕生活。私塾、小学、中学,周瘦鹃一路成绩优异(免交学费),16岁入沪上著名的民立中学(私立)。

     

        一年暑假,他用点心钱从书摊上购得一本同盟会在东京出的杂志,又见《小说月报》广告征稿。他花了一个月,将一则法国恋爱故事改编成五幕剧本《爱之花》,笔名“泣红”,瞒着家人投出去,悄悄伸长头颈等消息。不久,《小说月报》编辑回信说采用了,送来16块银洋稿酬。全家欣喜若狂,16块大洋可买好几石米呢!青年周瘦鹃朦朦胧胧看到人生出路。

     

        辛亥那年,瘦鹃因成绩优异,中学提前毕业,留校任教。每天去西门民立中学的路上,经常会看到一位风姿娟然的邻校女生,心生爱慕。苦于社会环境,男女社交不能公开,只得埋爱心底。恰巧,那位女生所在的西门务本女学举行校庆,邀请邻校同人参加。女学表演新剧,女主角正是那位心仪女生。一打听,才知叫周吟萍,英文名“violet”(紫罗兰)。一番犹豫、忐忑,瘦鹃狠下决心写了一封情书。周吟萍对周瘦鹃亦因阅文识名早有好感,立即回信。

     

        随着关系密切,周瘦鹃托人提亲。吟萍之父为松江名绅,家资丰饶,根本瞧不上寒门窄户的周瘦鹃,无论女儿如何哭闹,坚不让步,反为她找来富家公子许某。吟萍几次抵抗均告失败,只得暗中饮泣,感叹命苦。出嫁那天,周瘦鹃也被邀去喝喜酒,见吟萍默默独坐新房,手里不断抚摸瘦鹃所送浅绿手套,两人肝肠寸断。

     

        婚后,吟萍为避许某,立即投奔供职津浦路的兄长,赴南京工作,一年多不与许某同房,却与瘦鹃暗中通信。此时,名分已定,覆水难收,吟萍垂死挣扎而已,但却深深影响周瘦鹃,刻骨铭心啊!

     

        因穷失爱,极大刺伤周瘦鹃,脱贫致富的愿望更强烈了。他拼命写作,希望换来金钱名声,向吟萍之父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他瞎了眼。动力如此强大,周瘦鹃勤勉加力,小说写作越来越上道,很快成为红极一时的大作家,名利双获。

     

        有情人并未结合

     

        这段痛心彻肺的失恋史,作为人生缺失性体验,长期渗透于周瘦鹃的创作中。1930年代,他特地将张恨水请到“紫罗兰小筑”,取出他与吟萍小姐的所有信件,详细介绍恋爱经过,恳请张恨水以此为原型创作一部小说。张恨水衔命而作,这就是后来发表在《申报》上的《换巢鸾凤》。

     

        1964年,70岁的周瘦鹃致函女儿:

     

        你总该知道,我从十八岁起,就爱上了紫罗兰,经过漫长的五十二年,直到今年七十岁,仍然死心塌地爱着它。正如诗人秦伯未先生赠我的诗中所谓“一生低首紫罗兰”。……我为什么这样念念不忘紫罗兰呢?你当然知道象征着我所刻骨倾心的一个人的。花与人,人与花,早已混为一体,而跟我结成毕生以之的不解缘了。

     

        1950年夏,江阴胡山源到苏州学习“土改”,周瘦鹃邀他家宴,胡见到周妻:似乎要比他小上二三十岁……他的原配死了,“紫罗兰”的丈夫也死了,他们却“尔为尔、我为我”,并未结合。因此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胡山源的疑惑也是所有周瘦鹃小说读者的疑惑,为什么不“有情人终成眷属”呢?那样刻骨铭心,那么情深似海,为何“万事俱备”,不行“大团圆”呢?

     

        1949年后,周瘦鹃为第三届、第四届全国政协委员,每次上京开会,必撰文称颂“新社会新气象”。1968年,张春桥对苏州两派头头说:“你们只是自己打,为什么现放着一个周瘦鹃,不斗一斗!”73岁的老人听到风声,第二天就跳了井。

     

        (《翻书党:打捞历史的细节》 裴毅然著 金城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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