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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6年09月10日 星期六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 文摘报 》( 2016年09月10日   02 版)

        □梁实秋

     

        我在十八九岁时,遇见一位国文先生,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上的绰号是“徐老虎”,因为他凶。他的相貌很古怪,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形却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斋志异》绘图中的夜叉的模样。

     

        徐先生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的抹,整页整页的勾;洋洋千余言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气短,掏心挖肝地好不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的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的给我解释说:“你拿了去细细的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

     

        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工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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