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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6年08月20日 星期六

    “铁饭碗”没了,择业之路通向何方

    《 文摘报 》( 2016年08月20日   08 版)

        根据国家去产能相关政策,未来3至5年,我国将化解钢铁过剩产能1亿~1.5亿吨,煤炭过剩产能5亿吨。与之密切相关的是钢铁和煤炭行业近180万职工将被分流安置。“政府托底+市场分流”成为安置的主要模式,不同年龄的产业工人对于未来表现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地方政府与企业多渠道安置分流职工

     

        这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占地30多平方公里、垂直深度达350米。几台如蚂蚁般渺小的挖掘机在矿底紧张地忙碌,但它们不是在挖煤,而是在努力修复生态。

     

        辽宁省阜新市海州露天矿,这个曾经的亚洲第一露天煤矿,至今仍给人巨大震撼。历经100多年的开采,这个为新中国经济发展作出重要贡献的煤矿,如今封矿“退休”成为国家矿山公园,需要投入数亿元资金修复生态。否则,半个城市的地质都要受到影响。

     

        海州露天矿是我国资源枯竭型城市的一个缩影。距其十几公里之遥的阜新矿业集团下属公司恒大煤业,在去产能的大背景下,目前正忙着安置分流下岗工人。

     

        “公司最高峰时有5100人,自去年以来,通过裁剪冗员,如今剩3511人。”恒大煤业党委书记高金学说,在经济下行的大背景下,人工成本占到总成本的45%,企业已无力负担,工人分流是大势所趋。

     

        辽宁阜新矿业集团出台了员工自愿停薪休假领取生活费办法和企业内部退养政策,鼓励员工自主创业,集团员工总数由2015年8月末的4.5万人下降到3.7万人。

     

        煤炭是山西主导产业,从业人员近百万人,企业负担普遍很重。同煤集团明确提出,今年将关闭7座矿井,化解产能755万吨,分流职工近万人;潞安集团本部职工6万人左右,将在3年内陆续分流1万人。

     

        在武汉,武钢集团则计划将集团本部未来产能降低至1000万吨,这意味着炼铁炼钢只需职工3万多人,剩余近5万名职工需要分流安置。

     

        当前,各级政府把职工安置作为化解过剩产能的重中之重。

     

        “政府托底+市场分流”成为安置的主要模式。目前,各级政府基本上采取政府安置与市场安置两种方式来解决职工的就业问题,中央财政还拿出1000亿元奖补资金,主要用于职工安置。不少专家认为,扶持再就业,尽管政府的作用非常重要,但主要还应靠市场提供新岗位。

     

        积极引导职工集体“走出去”。一些企业探索以提供技术服务方式开展技术协作,安排职工组团“走出去”。湖北鄂钢职工张惠现在是宜昌国诚公司镀锌车间一名卷曲操作工,月收入在3500元左右,相比在鄂钢工作有所增加,“虽然工作地点换到宜昌,但我的鄂钢职工身份没变,集团还承担探亲假往返路费,每天发放15元餐补,大家适应得很快”。

     

        服务业就业比重越来越大。一年前,“80后”黄婷婷还是古书院矿水暖科的一名职工。如今,她已是一名熟练的超市导购员。早在2000年,晋煤集团下属的古书院矿进入衰老期,资源即将枯竭,超市成为这个老矿众多转型方向中的一个。经十几年发展,古书院矿旗下的万德福已经成为当地第二大超市品牌。

     

        不同年龄段对企业依赖度差异大

     

        在安置分流过程中,工人的择业路径正悄然发生变化。

     

        现象一:60后、70后对国企的依赖情结仍然很重,大多不愿离开国企;80后部分观望、部分积极寻找出路;90后则普遍不再视国企为“铁饭碗”。

     

        在东北的一些工厂采访时,许多“4050”的工人告诉记者,即使国企的工资大幅下降,但只要能维持日常生计,大多数人仍愿意留在工厂,而不愿去离家太远的地方谋生。“南方工厂来招工,但一盘算得把老婆孩子撂家里,就不走了。”贾志说。在鞍钢,许多人对国企表达了眷恋,一位中年工人说:“国企待我不薄,我不想看着工厂在咱这代工人手中倒掉。”

     

        早在2015年,一些国有煤炭集团普遍采取停薪留职等方式自救,但半年多时间过去,自愿停薪留职的人数极少。山西大同市人社局副局长李坚说,国企职工长期身处体制内,对灵活就业的认可度低,加之矿区产业结构单一,加大了分流安置难度。

     

        “管理人员过多,真正的技术工人则缺乏。”高金学说,“技术工人老龄化问题严重,连农村的孩子都不愿当工人。”一些基层管理人员担忧,未来煤矿、钢铁技术工人存在“断档”风险。

     

        现象二:产业结构单一、资源枯竭型城市就业相对较难,市场化活跃的综合型大城市就业较易。记者发现,在辽宁阜新、鞍山等城市,由于城市产业单一职工再就业渠道狭窄;而在武汉等大城市,由于地方经济活跃,市场发达,职工再就业基本不成问题。

     

        现象三:国企与私企的就业区别淡化。“以前,如果父母是国企双职工,那感觉老自豪了;可如今,国企与私企没有太大区别。”45岁鞍钢股份无缝钢管厂工人金鑫说,“上一代工人属于吃苦耐劳型;我们这一代属于安逸型,突然走到危险的边缘,不变不行;而年青一代则是观望型,如果感觉国企不行就会离开了。”

     

        大学毕业后进入武钢的小周告诉记者,现在年青职工早已不再认为国企工作等同于“铁饭碗”。“和我一起进厂的8名职工,现在只剩下两个,其他的都离开去民企或者自己创业了。”他说。

     

        就业市场弹性更强,下岗职工掀创新创业潮

     

        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蔡翼飞认为,当前中国现代劳动力市场体系已经基本建立,产业结构更加多样化,特别是服务业发展很快,就业弹性更强。同时,当前劳动力市场一体化程度很高,流动起来基本不存在行政壁垒,局部地区的失业压力多数可以通过劳动力流动分散。

     

        ——大多下岗工人更趋向市场安置。

     

        武钢的就业现象引发关注。56岁的武汉市民周汉华,去年底完成了从“武钢职工”向“快车司机”的角色转变。周汉华所在的冷轧车间一线职工收入从4000多元降至2000多元。武钢制定的内退政策规定,不解除工人劳动关系,缴纳五险一金至退休,并每月发放1000多元的生活费。周汉华于是选择内退,用私家车跑起滴滴快车。他现在每天能跑10多单,收入100元很轻松。加上车间按月发放的生活费,月收入基本赶上了武钢效益最好的时候。“现在至少有上千名武钢分流职工开起了滴滴。”

     

        ——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相结合,拓宽市场安置渠道。

     

        在辽宁阜新,恒大煤业公司财务科副科长张磊将机会留给了别人,主动选择离开,办起一家小学生托管班;46岁职工王丹办起了一家图书批发市场,并带动10多名分流员工就业。在鞍钢,许多工人利用业余时间,干起了快递、送餐等第二份职业。

     

        在山西介休,焦煤集团的“90后”李彤大胆选择了停薪留职,自主创业拍摄微电影,还运营起公众号。

     

        ——采取差别化分流安置政策。

     

        蔡翼飞认为,对青年失业者,政府应鼓励其进行职业培训,更新技能后重新进入劳动力市场。对再就业可能性较小的“4050”人员,应采取内部退养等托底政策解决。此外,对于老工业基地、资源型城市受冲击较大地区,政府应通过区域合作、资金扶持鼓励失业人员异地再就业。

     

        (新华社7.22 刘宏宇 王炳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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