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明威于1941年春访问中国,这一事件过去一直被认为是私人或民间性质的访问。其实,此事远非这样。近些年,海内外专家教授经过大量深入的研究工作,揭示了那段历史的真相。
访华目的另有所指
1941年正处于二战之中,美国政府还未正式参战,但考虑其在远东的利益攸关,很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去中国,调查了解中国政府的抗日状况,以确定美国的对华政策。在此背景下,1941年三四月间,海明威以纽约《午报》记者身份偕新婚妻子盖尔虹来到中国。
一战中,海明威曾在欧洲担任战地记者,后写作小说,深受欧美读者的欢迎。其妻盖尔虹也是战地记者和作家,1941年2月,她受美国《柯立尔》杂志派遣要去远东采访,便鼓励丈夫一起去。
美国财长立刻召见了海明威,让他以美国政府特派员身份帮助政府完成一项任务:到远东看看美国与日本的战争是否可以避免;调查中国的国共关系,并写出调查报告。
第一站选择韶关
海明威访华行程的第一站,是广东韶关。韶关也是当时中共广东省委暨粤北省委机关所在地,得知海明威一行的到来,中共地下党组织沿途秘密护送,确保海明威行程的安全。按当时国民党政府的规定,外国记者到前线采访,必须经过最高司令长官的批准。而海明威夫妇径直到第七战区前线采访,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他们到达了前线一个师部。一位姓王的将军与海明威一起研究了军事地图。他告诉客人:1939年和1940年5月,日军从广州分三路几乎打到韶关。他说,日军如再发动进攻,他的部队将以山头上的机枪阵地拖住日军,后备队冲上去,借着大炮的支援把日军消灭。海明威夫妇半信半疑。他们想,日本人有飞机,中国人没有,但日军确实没有拿下韶关。后来,他们了解到个中原因:日军惨无人道,到处烧杀,激起中国农民的愤怒。农民们将农作物和储备的大米烧光,把不能带走的牲畜全杀掉,给日军留下一片焦土。这一切,加上山区没有大路可走,逼使日军动弹不得,寸步难行。
蒋介石想利用他
国民党当局对海明威访华十分重视。4月6日,海明威夫妇抵达重庆。一天中午,蒋介石亲自接见并盛情宴请了海明威夫妇。海明威同蒋介石的谈话,由宋美龄亲自担任翻译,交谈了4个多小时。
当时,蒋介石刚制造了“皖南事变”,他想通过海明威向美国舆论界作宣传,以改变美国人对自己的印象。海明威出言谨慎,说他们谁也没见过,就谈不出看法来。蒋介石用不同的方式,四次谈到“皖南事变”。海明威都没有说什么。蒋介石随后说,共产党人都是些宣传老手,却没有多大战斗力,如果他们制造事端,有害抗战,政府就会诉诸纪律处罚。
海明威从这位头面人物的话里觉察出,蒋介石的内心和行为与他此前声明的不一致。经过与蒋介石的会见,尤其是后期调查,海明威最终认为,中国内战不可避免,美国在中国的代表应十分明确地向蒋介石表明:美国决不以任何方式资助中国打内战。
预言中共将执政
4月中旬的一天,盖尔虹正在重庆的菜市场参观,一位金发女士悄悄走过来,低声问她是否想见周恩来。盖尔虹当时不知道周恩来是谁,便回答说得去问问海明威才能决定。
海明威一听非常高兴。盖尔虹随即返回菜市场,将海明威的口信转告给金发女士。后来得知,那位金发女士是八路军驻渝办事处负责人王炳南的德籍夫人王安娜。
海明威夫妇与周恩来的秘密会见,使海明威直接了解到中共团结蒋介石抗日和反对日德意法西斯势力的态度。结束采访后,海明威大胆预言:“国民党是没有希望的,战后,共产党将取得中国的政权。”
在海明威写给财政部长摩根索的报告中说:“如果我们的代表们在任何时候都能清楚地表明我们不对内战提供任何资助,我们就能无限期地拖延重庆政府和共产党人之间全面内战的爆发。”至于美日会不会开战,海明威认为,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时间对美国人有利。海明威在报告中说,这场战争之后共产党人一定会接管中国。
(《党史文汇》2015年第8期 李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