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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5年04月18日 星期六

    和家英相识相爱的日子

    《 文摘报 》( 2015年04月18日   06 版)

         田家英与董边、女儿曾立合影 

        这是董边女士生前讲述的她与丈夫田家英的故事,由他们的女儿曾自整理成文。

     

        我是去做家英工作的

     

        1940年家英在马列学院时,和刘承智结婚。1941年7月,毛主席提议成立中央政研室,我和家英同时从马列学院抽调到政研室。家英全身心地读书学习,搞研究。刘承智则喜欢活动。两人兴趣不一致,女方提出离婚。

     

        周太和是政研室党支部书记,他把我叫去:“董边,你是支部委员,去做做家英的工作,他和爱人离婚了,情绪不好。”我接受任务去劝他:“你要想得开,工作仍然要做,饭也要吃,不能白天都睡着不起来。”开始家英很不愿意和我接近,后来去多了,他不好意思了,就起来了。

     

        接触多了,渐渐地我和家英熟悉起来。

     

        那时正是德苏大战的时候,我们经常拿上书报、地图到山顶上看。我们还常一同去延河边洗衣服,洗完后就背靠背地坐在河边石头上聊天,有时聊到深夜十二点。家英说他从小在家乡无父无母,哥嫂对他很刻薄,十三岁就脱离家庭。他坚持自学,最后考上成都最好的中学。而我的家庭,受封建重男轻女思想影响严重,小小年纪曾以绝食和父亲抗争,要求读书,一直奋斗到太原读了高中。家英生活在城里,我生活在农村,我们却有着相似的童年,都过早地领受了人间的世态炎凉。

     

        整风以后,两个人思想感情更深了。

     

        有一天我们到山上读报,读完了,他忽然把我抱住说:“咱们俩结婚吧。”我吓了一跳,说:“结婚这么大的事,想一想再说吧。”

     

        后来我们商量了约法三章:第一,家里的事要由女方做主;第二,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第三,不能因为工作调离了,感情就分离。我提出来后他同意了。

     

        和家英定了关系后,我们还相约到延安医务室看望在那里工作的刘承智。见面时,他们好像曾经并没有过婚姻关系,就是同志关系一样。

     

        进城后在中南海,刘承智还去看过家英。那次我不在家。家英告诉我刘承智来过,说她结婚了,有两个孩子,生活很困难。我说:“生活困难你帮助她一点吧。”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我是1944年6月生的第一个孩子。发现怀了孩子,我曾到延安中央医院要求打胎,苏联大夫不同意打。我为了让孩子流产,在草坪上又蹦又跳,但那时年轻,孩子怎么也掉不了。1944年初夏,快要临产了,心想,生了给人吧。因为那时一般女干部生了孩子,只有回家带孩子,根本没法再工作。我提出后,家英也同意了。

     

        到了预产期,家英牵了个骡子把我送去中央医院。也有老百姓在那儿生孩子。枣园后沟西沟村村长的媳妇吴桂花已是第三胎,前两胎生下来都死了,她很担心这次孩子能否活下来。我说:“你别着急,如果生下没活,我的孩子送给你。”她有些不相信。我说,像我们这样的干部没有专门人帮助带孩子,公家也没有托儿所,延安的保育院只收首长的孩子和烈士子弟。要上前方,要打日本,带着孩子怎么办呢?

     

        吴桂花先于我生,又是死胎。我生下一个男孩,就抱给她了。

     

        家英也去看了孩子,回来后和我讲,孩子长得像他,可惜不能抚养,流露出不舍的感情。我说:“为了工作,为了将来上前方,现在我们只有忍痛牺牲,别无选择。吴桂花是位老实的农民,她会抚养好这孩子的。”

     

        以后我的确再也没有去看过那个孩子。最初听到有人传来话,说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以后又传来信,说孩子死了。我没有相信,我认为是老乡怕干部以后再把孩子要走,故意传的话。

     

        新中国成立后,家英还想托人找孩子,他在中南海和彭老总散步时说起过,是我拦住了。和人家有协议,怎么能反悔呢?

     

        送别桥儿沟

     

        1945年8月,抗战胜利,延安组织大队人马去前方。我和家英商量也想上前方。调来政研室时,我就向陈伯达提过想做实际工作的要求,陈答复我说:“你再提就枪毙你。”

     

        当年10月,杨家岭组织上前方的队伍。我给蔡畅大姐写信,要求上前方。蔡大姐第二天就回信,同意我参加妇委支队。家英也想去前方,但组织上没有同意。

     

        为送我走,家英到东风市场买了牛肉,在炭火炉上焙成牛肉干,作我路上的干粮。

     

        到了冀东,与延安通信很困难。后来家英来信告诉我,我走后,他感到很寂寞,休息时还学了拉胡琴。还有一次,家英托人带来一首诗,我只记得一句“少年夫妻百事哀”,其他都不记得了。我有一个小红本,家英给我的诗和我给他的不成诗的诗都抄在上边,是表达当时的思想感情的,“文革”中被抄走,再也没有还回来。(《纵横》2015年第3期曾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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