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环保局长的小说“呐喊”

    刚放下座机电话，李春元的手机又响起来。打来电话的都是各地的媒体记者。作为河北省廊坊市环保局副局长，李春元最近火了，因为他写了一部名为《霾来了》的小说。

    “要是发册子，你今天肯定不会来”

    “效果挺好的，应该说是我们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到的。还是有些积极作用。”李春元说这话时的语气，不像个作家，而是个标准的公务员做派。廊坊是离北京最近的一个地级市，目前也是华北地区唯一一个全国环保模范城市，环保，一直是廊坊这些年来的焦点问题。

    “要是发小册子，你今天肯定不会来。”李春元说，之所以写小说，是因为之前他在街头上发过普及环保知识的小册子，反响平平，但他在当地报纸上写一些环保主题的短篇小说，就很快有人打电话来了。

    小说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去年《霾来了》出版，李春元和同事拿着书再次来到市区广场上。群众们都觉得新鲜。

    地方上的官员会对号入座

    “人物和故事情节好多都是虚构的，但关于雾霾知识、环保法律知识，以及一些数据全都是真实的。”李春元说。关于书中的地名之类，李春元用比如C市、B区之类来代替了，但也有一些地方上的官员会对号入座，“你这不是说我们这里吗?我上次给你讲的事，你怎么写出来了?”无意之间，的确会得罪一些人。

    事实上，出版方开始时并不看好《霾来了》的出版。李春元也去廊坊的新华书店问了一下，人家说，“卖得最好的是习近平的讲话。你要是出书的话，先放三五十本来书店试试吧。”所以刚开始时，李春元只印了两千本。但没想到的是，初印的两千本很快就没了。

    稿费给下属发补贴

    李春元写《霾来了》，大部分是周末和节假日，在没有雾霾天的日子里，李春元会很早步行到办公室。40分钟的路程，早上五点过就到了，还得把看门的老头叫醒。他在办公室写两个小时，然后去食堂吃饭，开始上班。

    他的下属小张说，“现在加班不准发补贴了，我们领导自己从稿费里面每人发了500块钱。”事实上，从自己稿费里面抽出一点给属下发福利，也算说得过去，后者对李春元的书还真的算是“亦有贡献”。“我都是手写的，但是局里有一帮人吧，电脑打得特别好，好几个科室的人都给我打过小说，也有提出意见的，比如我写狠了点，会叫我往回收敛着写。”李春元说。

    李春元已经开始构思自己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或许更深刻，集中围绕治霾量来说，刺激人更强烈。”他说道，“要是有人还‘对号入座’，打电话来，那就打吧，不可回避。”

    (《中国新闻周刊》2015年第12期陈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