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人的小隐私

    汪曾祺小时候没吃过苦瓜

    汪曾祺写过不少关于“吃”的文章，比如《豆腐》《手把肉》《韭菜花》等。

    有一次，汪曾祺说：“世上没有我不吃的东西。”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汪曾祺在西南联大时，外地人一提起“苦肠丸子”就想吐。汪曾祺却视其为山珍海味。“苦肠丸子”是云南傣族的一道特色小菜，主要成分是由牛肠里没有完全消化的青草做成的。再比如，有一种硬壳虫，形状似金龟子。汪曾祺弄来，撕去昆虫的翅膀，放在铁锅里干炒。他说：“撒上花椒盐，就酒下饭再好不过了。”

    遗憾的是，此前汪曾祺偏偏没吃过苦瓜。苦瓜在北方叫“西葫芦”，在南方叫“癞葡萄”。小时候，汪曾祺在家乡江苏高邮见过苦瓜，但没吃过。那次，在西南联大有个同学想恶搞一下汪曾祺，于是就把汪曾祺带到一家饭馆说：“上菜啦，凉拌西葫芦！”堂倌就把“凉拌苦瓜”端上了桌。汪曾祺心里感叹：这不是癞葡萄吗？苦啊，不好吃。可是那个同学接着说：“上菜啦，炒西葫芦！”堂倌又端上了一盘“炒苦瓜”。最后又上了碗苦瓜汤。汪曾祺看着一盘盘用苦瓜做的菜，愁眉不展，但最后他还是咬牙吃了。

    徐志摩生前爱说晦气话

    徐志摩因飞机失事，英年早逝。

    据说，济南那天天气并不坏，而山党家山是济南城南的一座小山，才一千多米。飞机经过泰山都平安无事，到了济南怎么就发生意外了呢？当时驾机的正驾驶是王贯一。头天晚上，他忙着给女儿准备嫁妆。办完了女儿的嫁妆，王贯一又和亲戚朋友打麻将，直到天亮。所以王贯一驾机的那天注意力不集中，以致飞机在快要降落时撞在了济南党家山上。徐志摩不幸罹难，是命中注定还是巧合所致？

    有一点不能忽略，那就是徐志摩生前常把晦气话挂在嘴边。有一次，他对叶公超说：“我相信雪莱最美的时候，就在他最后知觉的刹那间。”1822年雪莱不幸船沉溺死，时年30岁。徐志摩因雪莱的死悲伤不已，甚至羡慕雪莱的这种死法。

    其实，在徐志摩的一些作品里也流露出了这种情绪。比如徐志摩在《卞昆冈》剧本里有这样一个情节，可爱的阿明临死时，瞎子弹着三弦唱道：“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射在你的波心——你不必惊讶，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最终，徐志摩如雪莱一样，在最后知觉的刹那间留下了美。 

    萧乾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著名作家萧乾是个遗腹子。 还在他小的时候，萧乾把姑姑气急了，姑姑开口说：“你这暮生的孩子！”那时萧乾不明白“暮生”是什么意思，问了好几个年长的人才明白自个儿是在父亲去世后出生的。但对出生的具体日期，萧乾仍是一头雾水。

    萧乾父亲去世以后，萧乾母亲为了养家糊口，就到富人家打工，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所以萧乾是个没人管的孩子。有一次他调皮，把姑姑又惹急了，姑姑这回骂他是个“午日鸡”。当时萧乾也不知道“午日鸡”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自己属鸡，是在宣统元年腊月十七日午时出生的。

    姑姑骂萧乾，骂出的生辰都是阴历日期。当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萧乾找不到阴阳历对照表。直到1979年10月，萧乾出访美国，在汉学家傅汉斯家中的阴阳历对照表中查找到了自己的阳历生辰是1910年1月27日。当时萧乾已经是70岁的老人了。  

    （《北京青年报》9.10 陆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