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大桥的风雨历程

    总策划曾养甫“化缘”借款

    曾养甫（1898-1969年），广东平远人，国立北洋大学毕业后，赴美留学获矿冶硕士学位，1926年春回国，1931年12月出任浙江省建设厅长兼浙赣铁路理事会理事长。为使浙赣铁路和萧甬铁路与沪杭铁路衔接，曾养甫提出在钱塘江上造座桥。

    建桥计划呈报后获准，曾养甫请外国工程师来设计造桥。美国桥梁专家华德尔设计了一座铁路、公路和人行道并行的“综合桥”，造价是758万银元。曾养甫认为“造价太高”，“中国的事还是让中国人来办”，最终决定聘请时任北洋大学教授的茅以升。

    茅以升亲临现场勘察，设计出了一座长1453米、宽9.1米、高71米的上下双层钢结构桁梁桥。而造这座铁路、公路的两用桥只需510万银元（当时合163万美元）。于是曾养甫亲自出马四处“化缘”借款，可是就连中国人也不相信“中国人会造桥”，曾养甫只能在与银行、外界相关部门交涉时抬出“外国招牌”：“建桥方案是华德尔的设计‘略加修改’”，就这样七拼八凑筹集了这笔造桥资金。

    建造过程步履维艰

    大桥刚开工就遇到种种困难，社会上谣言四起，银行界人士担忧放款能否收回。此时又发生一起事故：一艘打桩船突遇狂风巨浪沉没，数十名桥工不幸遇难。茅以升回忆录记述：“……正在这个时候曾养甫忽然找我去南京谈话，他那时已调任铁道部副部长，问明详细情况以后，他正颜厉色地对我说：‘我一切相信你，但是，如果桥造不成功，你得跳钱塘江，我也跟你后头跳！’我知道这种逼人的方法，是曾养甫惯用的，但我当时却很激动，心想：你等着看吧！”

    桥墩需建在坚实稳固的基础上，然而钱塘江底积淀的流沙厚达41米。为此茅以升发明了“沉箱法”，即用钢筋混凝土浇制一个重达600吨的“沉箱”，将无底无盖的“沉箱”运到江里，然后用高压气挤走箱里的水。此时“沉箱”似一间无屋顶的房子，工人们在箱里进行挖沙作业，最后在沉箱上筑桥墩。建桥墩共需打1440根木桩，茅以升首创采用高压水龙带抽江水，在厚硬泥沙上冲出深洞再打桩的“射水法”工艺，一昼夜可打30根桩。

    1937年8月13日，“淞沪抗战”打响了，建桥工人们冒着敌机轰炸的危险，依旧日夜赶工。终于，9月26日清晨4时，第一列火车通过大桥。

    茅以升为抗战炸桥

    1937年11月16日下午，国防部派工兵学校的一位教官向茅以升出示一封“密件”之后说：“如果杭州不保，就炸掉钱塘江大桥，留着等于替日本人造桥。”茅以升展开设计图，把钱塘江大桥的所有致命点标识出来，工兵连夜将炸药贮放在桥墩“预留的大洞内”和五孔钢梁的杆件上，茅以升在无奈与痛苦中，目睹士兵接好最后一根引线。

    12月23日下午1时，茅以升接到密令：炸桥。下午5时，随着一声巨响，大桥被炸断。钱塘江大桥历经925天紧张施工才建成，却仅开通89天就被毁。茅以升凝视着被炸毁的大桥残影，挥毫写下：“抗战必胜，此桥必复”八个字。

    12月24日杭州沦陷，日军开始修桥至1944年开通；抗日游击队为阻挡日寇南进破坏其交通线，在1944年和1945年又两次炸毁钱塘江大桥。

    抗战胜利后，茅以升在1946年主持修复大桥，1948年5月钱塘江大桥成功修复。1949年5月3日杭州解放前夕，国民党军队溃逃时实施炸桥，桥面被炸出一个大洞。

    1987年9月，钱塘江大桥落成50周年时，茅以升再次登上大桥，百感交集。两年以后，茅以升逝世，享年94岁。2006年5月25日，“钱塘江大桥”被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科学24小时》2013年第3期 路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