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无故人”,这句诗我们早已耳熟能详。这里是古代中原与西域的分界线,仿佛出了这里,便是茫茫戈壁,黄沙万里,一派异域风光了。但实际来到这里,会发现与中原的差异并不会那么大。沿着虽不宽阔但平整的道路驾车而来,不少路段路边白杨林立,围院座座,无论树木还是房舍,都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光亮,典型的西北乡村景色。
过去的阳关现在几乎看不到了,仅在戈壁滩中残存着一些高及脚踝的墙基。墩墩山上的汉代烽燧立于山丘之上,俯望着下面茫茫无际的戈壁滩——脚下这片荒滩,以“古董滩”知名,据说过去常能在那里捡到古代的兵器、生活用具等旧物。按照一些文博考古专家的说法,这片荒滩就是旧时的阳关古道故址。古代的阳关城,应当就在这片荒滩的深处。只不过当时的自然环境,还不似现在这样干旱,这里仍能养得起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南来北往的客商和旅人,就在这座已经消失了的古城中,补充给养,交流货品,然后分头踏上自己的路。
在汉代烽燧脚下望着古董滩,除了荒凉还是荒凉。如果不是有“阳关旧址”的刻石和为数不少的指示牌提醒,谁也想不到,这里曾经是汉代通向西域和中亚的西大门。自从汉武帝辟路通疆,这里作为西部边陲重镇的地位始终未堕。魏晋时设阳关县,直到唐宋,这里都保持了相当的辉煌繁荣。
当然还有很多时候,生意是不能好好做的。山下的阳关博物馆中,陈列着无数的铜铁箭头、刀剑、车马的配件。博物馆工作人员介绍,这些都是在附近出土的,从形制上看也是多种多样,可见属于不同的主人。这些古代兵器,是千余年西陲征战史的沉默见证。
根据考古专家的研究,阳关附近在古代水源充足,渥洼池和西土沟是最大的独立水源,至少在三四千年前,这里就已成绿洲盆地,有发达的火烧沟文化;汉唐时期,阳关军士即借以此水而生息。西土沟平时上游干涸,下游有泉水汇成小溪北流,时有山洪暴发,但善加利用,水量也相当丰富;渥洼池则是西汉人暴利长捕捉“天马”献给汉武帝之处,水量也很可观。即使如今,阳关附近的南湖和葡萄沟,也仍算得上是水草肥美。
不过坦率地说,阳关的古迹由于年代太久,加之自然变迁和兵火洗劫,所剩已经不多,“西出阳关”,更多的只能是沉思凭吊而已。
在阳关北部约80公里处,便是另一座著名的关隘玉门关。从军事上来讲,阳关和玉门关,一南一北,扼住东西交往的咽喉,极为重要。根据唐人的记载,玉门关屯兵约5000,可谓兵多粮足。
古人选择阳关和玉门关的城址,都不是乱来的。玉门关和阳关之间,由一连串30余座烽燧连接,有战事时依次点火,两关便可互为羽翼,相互支援。而两关的连接线,也将很可观的水草资源围了起来,成为屯田养兵育民的来源。
今天关于玉门关的旧址所在,也有很多争论。一般认为汉代的玉门关位于敦煌附近的小方盘城附近,而到了唐代,则迁移到约240公里外的瓜州,依疏勒河立城。
今天的小方盘城城垣依旧完整,呈方形,东西长24米,南北宽26.4米,残垣高9.7米,全为黄胶土筑成,西墙、北墙各开一门,城北坡下有东西大车道,是历史上中原和西域诸国商客往来及邮驿之路。但专家指出,玉门关应当并不只有这么小的规模,这里应当是当时负责审查通关的官员官署所在。城外是大片的盐碱荒滩,可见旧时曾有大面积的水域。城东约50米处,是一片面积广大的盐水沼泽,芦苇丰茂,野鸭等水鸟不时飞起。如果不是远远望见沼泽边缘地带的平顶荒丘,仿若南国。
(《广州日报》9.15 卜松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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