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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 2010年08月01日 星期日

我为生命而奔跑

[美]乔治·希恩 著 郭 佳 译 《 书摘 》( 2010年08月01日)

    我的健康计划并不是完整的健康计划。

    它是一场战役、一场革命、一次转化。

    我下定决心要找到自己。并且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中了解我的身体与心灵。

    人类在某方面之所以会取得成功不是因为其非常合理,就是因为十分荒谬。科学是一种胜利,宗教也是一种胜利;知识是一种成功,信仰也是如此。就像圣保罗所说“我们相信无法实现的事情与相信已经得到证实的事情是一样的态度”。

    同样,也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健身方案。一种合理、实际、针对生理制定,而另外一种则不合常理、难以理解、针对心理制定;前者是必须的,后者是自愿的;前者目的在于使人们更好地适应生活方式,而后者则是改变生活方式来适应自己;一个是实用主义,一个则展现创新精神;一个是工作范畴,另一个则体现在休闲娱乐中。

    第一种方案的成功源于其对结果的重视,而第二种的成功则源于它更注重过程。

    有些从事体育锻炼的人遵循库柏博士的每日最少锻炼要求,而有的人则按照自己每日最大锻炼能力来安排训练。对前者来说,健康是最终目的,并不很在意获得健康的途径;而对后者而言,每个动作都有意义,没有行动本身就没有最终目的,健康只是一个“副产品”。第一种人追求的是目标;而第二种人追求的则是梦想。

    那些身处困境、不健康、体形不佳的人常常选择第一种健身方案。他们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是却无法去做也无法享受其中的乐趣,因此最终他们不得不做出改变换一种生活方式。他们开始改变一些身体上的恶习,遵从“十诫”中关于健康的教诲。而且他们只要还有活力、精力,就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有一种人认为生活本身就是盲目的、不方便的、无聊的,他们总是郁闷地过日子,对这种人来说,第二种方案就比较适合了。在这里,常识没有太大的帮助,只有那些不合常理、难以理解、心理方面的方法才对他们有益;只有那些自发的、富有创造性的、有趣的事情才会对他们产生效果。这些人一直在寻找着另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完全休闲的活动让他们全面地参与进去,并给他们带来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保罗在去往大马士革的路上所遇到的事情,从而将自己转化为一个真正的信仰者,用一种全新的热情取代从前的自己。

    我们对职业或事业的热情发生了变化,正如荣格所预测的那样:责任后来变成了负担。詹姆斯·米切纳说:生活渐渐弃我们而去,使我们的梦想逐一破灭。那么还剩下什么呢?比尔·布拉德利写道,“青春一去不复返,现在的我们再也无法感受年轻时候的激情了”。

    有这种悲观的想法是不应该的。我今年59岁,发现了适合自己的运动,并从中享受到运动带来的乐趣,因此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你只有一次生命,你想过怎样的生活呢?”问这样一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当一名长跑运动员。”这就是我“荒谬”的回答。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的同时,我再次唤醒了我的热情,复苏了我的梦想,仿佛重新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通过了解我的身体我再次点燃了生命中的激情。

    我健身方案的成功正因为我的“荒谬”。我这个年纪的人还想成为运动员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我将作为医生时所投入的专心与专注完全投入到长跑运动中来,这似乎是十分荒谬的。跑步成了我的职业,而医学则成了我的“消遣”,这是很多人都很难理解的。这是一场战争、一场革命、一次转变。我下决心要找到自己,并在这个过程中,了解自己的身体与心灵。

    对我来说,医学是已经失败了的幻想。我在寻找一个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可以撰写自己的剧本,并认真地对待生活的意义。而正是跑步使我找到了这样一个世界。

    因此,当你在路上看到跑步的人,你永远也无法料想到他或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跑步的理由是否充分、是否实际,亦或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也无论这种孩子气的做法是否会成为你今后生活的重心。总而言之,跑步回答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你以后的生活想怎样度过?

    我体格比较瘦弱,这和我本身的性格有关,我比较容易紧张、害羞,也不爱与人争辩,对他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我从没有如饥似渴地去探求真理,也不喜欢参加狂欢节日或者其他什么活动团体,因为通常我很难在其中发现乐趣。我惟一的爱好就是写作,就像是布伦南·吉尔笔下的纽约人一样:他们只是偶然遇见,从来不对彼此敞开心扉,也不会礼貌地彼此介绍。

    我是一个知识分子,但并不意味着我充满才智,我的世界存在于我的内心,内心世界及其完整性取决于我身体的健康情况。我身体的不断完善才能带来我自身的完善。健康是良好生活的前提,是不可或缺的。我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让内心的动力引导我的行动,并且这种内心的动力对我来说完全正确。

    我猜想我的大部分读者可能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必要性与紧迫感,因为他们从一出生所体验到的就是快乐与幸福。

    我曾经在普林斯顿附近的一个精神病学机构——卡里尔卫生院做过讲演。在随后的讨论中,有人问我,“慢跑能延长寿命吗”?我看着他,我曾经的一位同事,我反问他“精神学可以吗”?

    我的回答并没有经过思考,只是对要回答这样一个不相关、不重要的问题做出的无意识的反应,哪个跑步者会关心跑步到底会不会延长生命呢?

    我也不清楚跑步会不会延长生命,实际上我也不在乎。无论如何,跑步的确对我身体有益,但是究竟表现在哪些具体的方面呢?几年前,我决定要将它们找出来,于是我去了一家当地的大学参加体能测试。测试结果,我的氧容量的最大值相当于一个28岁的年轻人的氧容量值。

    很显然,跑步使我的身体更加健康。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好处吗?它有助于延长我的生命吗?这样的问题其实是很荒谬的,我生理上可能如28岁一般,但是我的身体还是59岁的身体;我体力与精神都充满活力,但是我身体本身的情况却非如此。岁月是无情的,我的头发减少了,视力下降了,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拥有28岁时的心脏与血管。

    但是,检查结果氧容量最大值相当于28岁的青年人的氧容量证实了跑步确实使我受益。跑步使我保持了体重并且提高了我的心肺功能。正因为我从事跑步这项运动,才使得我的体质一直保持在最佳状态。

    对于某些人来说,跑步确实延长了他们的寿命,但是对我并非如此。我认为与“情商”、“智商”或“财商”一样,也存在着“寿命商”,寿命商是天生的,我们只能使它减少却不可能令它增长。我们一出生就有一个寿命定值,这与我们体内核糖核酸的情况有关。如果体内细胞不能对分子活动做出及时的反应,那么疾病、衰老、死亡便会随之而来。

    我们能够加快这一过程,但是却不能阻止其发生。医学经历了快速的发展过程,但是却从来没有研制出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因此,让我们从延长寿命的想法中解放出来吧。无论我们是否注重锻炼、注意饮食、克制不好的习惯,我们最终都要离开这个世界。我们不应该总是局限于“长寿”的想法上,而是应该注重从现在起到我们死亡为止,这段时间内我们的健康状况与生活质量上。

    关于“跑步、或者其他运动是否会改善我们的生命”这个问题,回答毫无疑问是肯定的。跑步使我们对待事物的态度变得积极、强调行动,并且有助于培养我们勇于承担责任的精神。

    从事医学事业同样可以让我们更具责任感,将工作当作我们生活的一部分。病人身体情况的好转会使得医生更加专注地投入到治疗中来。洛克菲勒基金会的约翰·诺尔斯博士说,“美国人的下一个健康方面的主要改进,取决于每个人愿意为自己所做事情的承担责任程度”。

    在我跑步时,我就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同时我还发现责任感影响到做出反应的能力。要关心我的身体,我就要“倾听他的声音”、“了解他的需要”。

    在我与身体之间的对话中,我的思维也变得越来越健康。我渴望更多的训练、更严格的纪律以及更高的自我控制能力,努力成为乔治·伦纳德所说的“最佳运动员”。这时我所从事的运动,用伦纳德的话说,就是一种生命的极限运动。

    因此,能活多长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生活是怎样度过的。

    曾经有一个每天坚持跑步的人愤怒地给我写信,他说:医学证明跑步可以防止心脏疾病简直是一派胡言;如果没有事实证明跑步可以预防心脏疾病,那么我每天跑步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的回答是,之所以从事跑步运动,是因为更重要、更迫切、更有吸引力的原因。我们跑步、打网球、骑自行车、游泳、爬山、打猎或者骑马,都是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质量。罗洛梅的一个学生曾经对她说:“我只知道两件事情。一是我总有一天会死去,但不是现在;二即从现在到死亡之间我应该做些什么。而第二件事情才是我惟一关心的问题。”

    体育与运动对于我们的存在起着重要的作用。它们有助于身体健康,远离心脏病、高血压以及其他疾病。

    因此,体育与运动对保持我们最佳的身体状态至关重要。我们整个生命过程中都不能忽视运动的重要性。按照柏拉图的观点,体育训练是我们教育事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样我们的身体与思维才能合二为一,作为精力与能动性源泉的身体才能与思维协调一致。奥尔特加写道“身体是精神的指导员与警察”。只有成熟健康的身体才是称职的“训导者”。因此跑步或者其他运动,是我们发掘潜力、实现心中目标的道路。在这条路上充满了艰难与不安,与此同时,我们还要意识到要使我们的生命完整,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西奥多·罗萨克认为,我们最主要的问题不是“原罪”而是“最初的辉煌”,即我们本身与神的相似性。他说:“我们一直没有达到我们能达到的层次,这简直就是我们的罪恶。”

    不用参与任何体育运动我们就能达到这样的层次吗?没有纪律的约束或不进行训练我们就能有足够的精力与协调性吗?我们的身体就能与精神和谐一致吗?这是需要我们每个人都去思考的问题。

    对我来说,与用于提高人类整体健康情况的各种方式相比,关于锻炼的争论并不是很重要。诗人豪斯曼曾说过:“我可能会面临的问题只有两个:一是我的大脑,另一个是我的心脏。”这两个部位出了毛病就会让我们深刻地体会到健康的重要性。要改善这种情况,就会使我们对生活的要求更高。从事运动的人面临选择会做出更好的决定,更加能意识到没有纪律的危险性。

    我们每个人在存在的过程中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这就要求我们要找出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这取决于你属于亚里士多德学派(看重本身之外的规律),还是属于柏拉图学派(看重身体本身的规律)。是应该等待,还是应该按照你内心所告诉你的去行动呢?

    我内心传达给我的信息十分明确。第一,我跑步出于本能;后来体质教育“强迫”我们参加训练;再后来我跑步则是因为权威公布的跑步的种种益处;但是最终我仍坚持跑步则是因为,我认为这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并且完全适合我去做。在这个过程中,或许我的动脉、心脏以及循环系统都得到了改善,但是那并不是我最关心的。

    我真正的目的是达到一种健康状态,而这种状态并不是与疾病对立的那种状态,是一种身体与心灵的和谐统一;我真正的任务是达到我应该达到的层次;我真正的目标是发掘我“最初的辉煌”。

    请你相信,我在为我的生命而奔跑。

    (摘自《跑步圣经》,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定价:2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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