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猫画虎

  近日为壬寅年画了几幅生肖虎，有朋友看到我画的虎之后道：“怎么有如猫之像，可爱！”要说起来在我画虎时，猫的样子还真不时出现在眼前，这倒不是民间有“猫是虎师父”的传说，而是猫与虎均属猫科动物，都四肢修长体态相似。但它们的气势相貌有别，据说是在进化过程中受生存环境等因素影响所致。老虎靠捕食大型食草动物而生存，属猫科豹亚科，体大头大嘴大，咬合力强，显威猛姿态；而猫由于在进化过程中被人类驯化，主要捕食小型动物如老鼠、昆虫等，所以体态自然就小，头小、面部肌肉少，咬合力小，面相温和，属猫科猫亚科。猫与虎在眼睛上也有明显的区别，猫瞳孔为椭圆形，可收缩变为一条线，而虎眼瞳孔圆睁，更见其威猛。

  我喜爱猫，二十年前我就曾养了两只猫，一只是长毛的黑色波斯猫“祸祸”，养了11年，另一只短毛暹罗猫“崽崽”，因患病仅活了7年，我埋葬它时，放入了我画画时常使用的一方名章。之后因对“崽崽”的想念，我又养了两只暹罗猫“崽崽”和“格格”，现在这对猫陪伴我们又有十余年了，每日与猫共同生活，喜欢观察猫咪们温和灵动的神态，也画了很多张猫的速写。

  退休之后搬到郊区来住，在小区院里喂着一群流浪猫，与这些猫相处时发现，猫的性情各异，有的天资聪慧、温文尔雅，有的反应灵敏、善解人意，有的活泼好动，变化多端。说起和我结缘的这群流浪猫，最开始时只有一只白猫，因为它是长辈，我称它为“老白”。“老白”三年前生了四只小猫，小猫们又接着繁育，现在这个家族已发展成12只不同毛色的猫，当每天早上喂食时，猫咪们争争抢抢，生龙活虎。在与这群猫相处的日子中有很多乐趣，我也经常用速写本勾勾画画记录下它们生动的瞬间，所以当今年画生肖虎时猫仔形态跃然其中，自然产生猫与虎之联想。

  生活中人们习惯用“如虎添翼”“虎头虎脑”“虎虎有生气”“如狼似虎”“虎假虎威”“谈虎色变”等词语来描述人不同的精神面貌。虎威风凛凛行走如风，仰天长啸时百兽辟易。老虎外形色彩斑斓，优雅威严的形象颇具王者风范。虎在中国文化中具有多重象征意义，它的形象往往是文人墨客热衷于描绘、吟咏的题材，在文学、雕塑、绘画、戏曲、民俗、民间传说、神话故事、儿歌等领域中，虎的形象无所不在，逐渐形成了独特的虎文化。

  虎在中国的十二生肖中排第三，五行属木，每日时辰中的凌晨3点到5点为“寅时”即虎时。民俗学中虎是镇宅求安、驱邪避灾的象征，人们认为“虎者，阳物，百兽之长，能执博挫锐，噬食鬼魅”。

  在很多地区民间剪纸、民间年画、民俗泥玩、婚丧嫁娶、生儿育女活动中，虎都是不可或缺的传统形象，嫁女必陪送面老虎，婚后生子，外婆礼送泥老虎、孩儿戴虎帽、兜虎围嘴、穿虎鞋、枕虎枕等已成习俗。这些虎形日用品寄托着父母的深情，希望娃娃们茁壮成长。虎形玩具更是千姿百态，最常见的是布老虎，许多人都有玩布老虎的童年记忆。这些玩具、用品少了老虎咆哮山林的威武，而增添憨态可掬的童趣，在老百姓心目中有着浓厚的祈虎吉祥守护之愿。

  我喜欢儿童画的稚拙气，今逢壬寅虎年画生肖虎时，也想到回归儿童心态，试图传达虎的内在神韵，重在表现出虎的精神！如《乖乖虎》《猛虎上山》《壬寅虎来》《虎头虎脑》《金虎祥年》《全家福》寓意朝气蓬勃，勇往直前。我以虎态雄姿恭祝读者朋友们，“虎虎生气家业旺，一年更比一年强”。

  （作者：马书林，系中国美术馆原常务副馆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