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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由于一名参加疫苗第三阶段试验的英国受试者接种后出现不明原因疾病，牛津大学与英国医药巨头阿斯利康制药公司联合研发的新冠疫苗临床试验被暂停。
这款名为AZD1222的新冠疫苗由英国牛津大学詹纳研究所和牛津疫苗小组合作研制，并已授权阿斯利康公司进行进一步开发、生产和供应，是全球研发进展最快的几种疫苗之一。阿斯利康公司8日发表声明表示，决定暂停其在英国、美国、巴西、南非等全球多地开展的临床试验，以便由一个独立委员会对试验安全性数据进行审查，判断受试者的疾病是否是由疫苗引起。由于该疫苗恰恰是美国政府近期不断炒作将在11月3日大选开始前上市的候选疫苗之一，这一事件受到了全球广泛关注。
一切都被政治化
新冠肺炎疫情在当地暴发以来，美国政府不断将疫情政治化，形成了一股与坚持用科学抗击疫情的科学家相对立的反科学和反智势力。近日，曾调查“水门事件”的记者鲍勃·伍德沃德在其新书《愤怒》中爆料，美国总统特朗普早在2月就认识到了新冠病毒的致命性、传播性和传播方式，但却刻意对公众撒谎，隐瞒了疫情的严重性。在一段录音中特朗普承认是为了防止恐慌而在公共场合淡化了疫情威胁。美《政客》杂志网站11日的最新报道还曝光，美国卫生部新任发言人迈克尔·卡普托团队持续利用职务干预美疾控中心向医学专业人士发布的疫情每周报告中不符合政府论调的内容。新冠疫苗的研发也没有逃脱被美国政府政治化的命运。
特朗普竞选团队8月下旬公布的连任施政愿景称，将在今年年底前研制出新冠疫苗，让美国人在2021年回归正常生活，并表示希望在11月3日美国总统大选前推进新冠疫苗分发。此后，特朗普多次指出在大选前将可能上市“安全有效”的疫苗，并指责所谓的“幕后势力”操纵最高卫生监管机构为了妨碍其连任美国总统而阻碍临床试验和疫苗上市。在7日美国“劳动节”的记者发布会上，特朗普大力宣传了美国政府5月推出的旨在加速新冠疫苗科研的“曲速行动”计划，并指出“甚至在十月就能通过疫苗审批”。显而易见，本该是治病救人，保障美国人民生命安全的新冠疫苗成了显示政绩、助力总统大选的工具。
另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报道，美国各州8月底收到了美疾控中心主任罗伯特·雷德菲尔德的信函，表示美疾控中心已与美国医药批发企业麦克森公司签约，有望在今秋向全美各地卫生部门和医疗机构分发数亿剂新冠疫苗。雷德菲尔德要求各州州长为该计划提供帮助，对麦克森公司建立和运营的疫苗分发设施要加速审批程序，并提出如有必要，各州应放宽有可能妨碍这些设施在今年11月1日，也就是大选两天之前完全投入运营的相关规章制度。
疫苗审批和分发计划如此仓促在历史上前所未有，引起很多卫生专家和美国民众对政府政治化疫苗、向卫生机构施压行为的不满。美凯撒家庭基金会最新的民调显示，62%的美国人认为来自政府的政治压力将导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匆忙批准新冠疫苗。美国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奇指出今年11月前美国拥有新冠疫苗可能性不大，但对今年底或明年初研发成功表示“谨慎乐观”。也有专家认为，疫苗大规模分发所需的低温冷链运输等后勤设施以及制定疫苗接种人群的规划都需要更多时间。
为回应公众关切，三款在美国进行第三阶段试验的疫苗研发公司阿斯利康、莫德纳、辉瑞以及其他六家主要制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近日发表联合声明，表示不会受政治压力影响，承诺在第三阶段临床试验中确定实验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前，不会寻求监管部门的批准。
“曲速行动”计划首席科学家蒙西夫·斯劳伊和美食药监局高级官员彼得·马克斯日前承诺，如果政治因素影响到疫苗安全性，将主动辞职。9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院长弗朗西斯·柯林斯在国会参议院的听证会上也表明，只有在确定疫苗安全有效的情况下才会开放给公众。并指出当前没有人能预测何时可推出疫苗，希望美国人民选择从科学家处获得信息，而不是政治家。
拒绝国际合作 污蔑他国疫苗成果
美国政府对疫苗的政治化还体现在国际层面上。近日由世卫组织、全球疫苗免疫联盟以及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共同组织了全球“新冠疫苗实施计划”，目标是加快疫苗研发和试验，在2021年年底前在全球范围内提供至少20亿剂安全有效的新冠疫苗。这一计划包括联合采购和分担多种新冠疫苗风险的国际机制，无论将来哪种疫苗被证明安全有效，参与国都能够平等、及时地获得这些疫苗。目前已有172个国家和地区表示加入该计划。中国也表示支持“新冠疫苗实施计划”，一直同世卫组织等实施计划发起方保持沟通，表示将共同推进新冠疫苗的全球研发、生产和分配工作。
但美国政府本月初则明确表示不会加入“受世卫组织和中国影响”的多边组织。专家认为这说明美国政府将政治置于本国民众生命安全之上。一旦美国的候选疫苗不可用，美国将不能通过“新冠疫苗实施计划”第一时间获得有效的疫苗。“美国采取的‘单打独斗’战略是一场巨大的赌博。”美国乔治敦大学全球卫生法教授劳伦斯·戈斯汀表示。同时这一举动也释放出了美国不愿在国际上分享疫苗开发成果的信号，这可能导致疫苗囤积居奇，价格上涨，不能优先分配给各国高危人群接种。日内瓦国际与发展研究学院全球健康中心联合主任苏丽·穆恩表示，美国拒绝加入该计划是对国际疫苗研发努力的打击，“各国在这场大流行中的有关疫苗的行为将产生超出公共卫生范围的政治影响。”她说，“问题在于，你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还是你最终会把所有的玩具留给自己”。
在自己无视科学程序试图强行加速疫苗上市速度的同时，美国却还在指责中国和俄罗斯的疫苗研究成果。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美国国务卿蓬佩奥4日表示，美方不相信世卫组织能对中俄新冠疫苗的效果做出不带政治因素、只基于科学数据的评价，还指责中国和俄罗斯试图尽快向市场投放新冠疫苗不是为了取得医疗或防疫领域的突破，而是为了取得政治和外交领域的突破。对此，俄罗斯分析人士认为，这是美国政府一贯的倒打一耙伎俩。
急于求成，扰乱民众信心
美国疫苗的研发计划再一次凸显了美国在抗击疫情中政治与科学的对立。美国政府加速疫苗研发速度，急于将疫苗在大选前上市，正如特朗普在疫情初期淡化病毒威胁一样，误导了美国民众对科学事实的认知。《洛杉矶时报》报道指出，“没有人能从虚假的乐观中受益，这既不能加速疫苗的研究速度，也不能增加人们对疫苗研发结果的信心”。
美国政府的急于求成让越来越多的人对新冠疫苗的安全性产生了质疑。美联社NORC公共事务研究中心5月进行的调查显示有一半的美国人愿意接种疫苗，然而在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本月初进行的一次调查中，只有21%的受访美国人表示愿意尽快接种免费的疫苗，而58%的受访者则表示将观望他人接种疫苗后的效果。日前，“观点”节目主持人乔伊·贝哈尔表示自己只会在特朗普的女儿伊万卡·特朗普接种后才会考虑接种。
而另一方面阿斯利康公司的疫苗被暂停后，原本可能快速将该疫苗上市的美国政府官员、美疾控中心和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也失去了不少人的信任。凯撒家庭基金会民调显示，约40%的美国成年人认为美疾控中心和美食药监局在审理治疗方案和发布指南建议上过于考虑政治。尽管相关卫生机构负责人一再向公众表示疫苗没有被政治化，将合法地审批疫苗等，但分析人士指出，经历了美国政府早期淡化疫情威胁、仓促发布羟氯喹疗法紧急使用授权、近期又强行恢复商业和开学导致感染数激增的事例，再加上在疫苗研发上盲目渲染积极气氛，美国民众对于政府机构发布的疫情信息的信任度正在不断降低。
（本报北京9月12日电 本报记者 杨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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