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恢复基金”方案折中求解

    5月27日，欧盟委员会提议设立总额为7500亿欧元的“恢复基金”，用于帮助欧盟成员国在新冠肺炎疫情后重建经济。基金所需资金将通过金融市场发债筹集，并从2028年开始利用欧盟预算逐步偿还，因此基金也与欧盟2021年至2027年长期预算挂钩。

    “恢复基金”将主要用于支持成员国进行投资和改革，通过刺激私人投资重启欧盟经济，其目的是保护公民生命安全和正常生活，确保经济稳定复苏和社会繁荣。欧委会表示，资金将通过欧盟预算中的特定项目划拨，其中5000亿欧元将以无偿拨款、2500亿欧元以贷款的形式提供给成员国。而在这5000亿欧元的无偿拨款中，获得分配额最大的两个国家就是疫情最严重的意大利和西班牙。

    “恢复基金”方案拟定的过程可谓一波三折。上周，德国总理默克尔和法国总统马克龙共同向欧盟提交了5000亿欧元的“德法方案”，该计划将对受新冠肺炎疫情打击严重的欧洲国家进行援助，援助的形式为无须偿还的直接拨款，受援国家也可以使用该资金作为下一阶段的欧盟预算费用应缴款项。疫情暴发以来，欧盟的涣散一直饱受诟病，德国作为欧盟最大的净出资国带头倡议发放无偿援助，不仅体现出德国作为欧盟“老大哥”的担当，也显示出欧盟在疫情后仍有维持团结和稳定的决心。值得一提的是，德国对于欧盟援助计划的态度可以说经历了180度大转弯，此前默克尔一直坚持对重灾区的援助应该采取贷款的形式，而上周德法两国提出的方案则为100%直接资助，不过在金额方面由此前提议的1.5万亿欧元缩减为5000亿欧元。

    而欧盟内部对“德法方案”的态度呈现两极分化。反对声音主要来自北欧和西欧的净出资国——瑞典、丹麦、荷兰和奥地利。值得一提的是，早在今年2月的欧盟特别峰会上，这四个净出资国就要求欧盟财政预算总额占全体成员国国民总收入（GNI）的比例不高于1%，可以说在给自己国家省钱这一目标上，这四个国家结成了统一战线，因此这四国也被欧洲媒体称为“节俭四国”。此次奥地利总理库尔茨再度领衔净出资国发声，对“德法方案”提出了明确反对。库尔茨认为，虽然奥地利也支持对疫情严重的欧盟成员国进行援助，但不应该以直接资助的形式，这样会让更多国家陷入债务困境。为了应对疫情，大多数欧盟成员国都出台了宏大的纾困计划，这使本就不宽裕的财政更加捉襟见肘，如果可以采用贷款的方式援助疫情严重的国家，则对双方都有利。所以以奥地利为首的“节俭四国”提出了另一套有偿贷款援助方案，即将5000亿欧元的援助以贷款的形式发放，而欧洲议会的大部分奥地利籍议员也对该方案表达了支持。

    以意大利和西班牙为代表的南欧国家对“德法方案”的直接援助计划总体上持积极态度，但认为援助力度还不够。意大利政府称该计划仍有改进的空间，希望获得更多的赠款。西班牙首相桑切斯也认为该计划“必须继续前进”。而针对“节俭四国”的方案，意大利欧洲事务部部长恩佐·阿门多拉直接在推特上回击，称该方案过于保守且并不实用。无独有偶，德国联邦议会外事委员会主席吕特根在接受《南德意志报》采访时直接将“节俭四国”讽刺为“抠门四国”，并称他们的行为是一种挑衅行为，“如果让重灾国家用新贷款去偿还旧贷款，不但不会解决问题，反而会使状况变得更糟糕。”

    可以说在欧盟周三公布计划方案之前，各成员国为了在“恢复基金”方案中为自己争取利益已经开始了激烈的舆论战。面对这种局面，欧盟只好做出了周三公布的这一无偿拨款和贷款相结合的“折中方案”，试图让各方退让一步。但是对于欧盟的“折中方案”，“节俭四国”并不领情。以奥地利为例，其紧急状况资金目前仅够维持两年，如果以发放贷款的形势进行援助，两年后会有资金的回流，这对于他们显然是有利的，因此奥地利总理库尔茨在欧盟周三公布“折中方案”后，要求一方面增加贷款比例，同时为贷款偿还设定时间。而德法两国及意大利、西班牙则对“折中方案”表示欢迎，德国财长肖尔茨称，很高兴欧委会采纳了德法两国的方案，他对达成协议充满信心。法国总统马克龙也称，这是“欧洲至关重要的一天”。意大利总理孔特称“来自欧盟的好消息符合意大利的利益”，西班牙政府也称该提案“回应了西班牙的要求”。当然，最后的方案还需要欧盟和各成员国进行商讨和表决，只有所有27个成员国一致同意，该方案才能最终生效。这个过程可能不会一帆风顺。

    （本报维也纳5月29日电 记者焦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