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抗疫故事】
回想在武汉火神山医院战斗的70多天,每天午饭时间基本都是下午两点多钟,虽然盒饭已经凉了,但心里很温暖,身为人民军医,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患者至上、生命至上。
回想起在武汉的日子,2月4日中午,火神山医院收治的首批50名新冠患者,24名分在了我所在的感染八科一病区。
现在来看,我都不知道,那天是怎么挺过来的。
64岁的患者吴阿姨见到医生就要排尿,不到一个小时,接连尿了6次;8床要求立刻输液,说只给他吃药不输液是对他不重视;10床翻出了转院前的药单,问为什么以前用的这种药,来了却换成另一种药……
还有两个不能交流的患者。90岁的患者尹奶奶,既不会说普通话,也听不懂普通话,不吃药,也不喝水吃饭,把病床上的床单打成一个包裹,要回家。
56岁的患者钟阿姨,半年前做了脑胶质瘤手术,智力和表达能力下降,一吃药就呕吐,连水都咽不下去。
人民军医是群众的亲人,代表着党和军队的形象,解决不了这些棘手难题,如何担得起疫情防控战的如山重任?我急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开始想办法。在开展干细胞、中医药、恢复期血浆等科学诊疗的同时,我还开出“心药方”,用心治心病。
建微信群是我开出的一剂“药方”,用以解决患者陪伴的问题。这个微信群里,除了医生、护士和患者,还有家属、朋友、关心火神山的社会人士,一下子有了140多号人。
这一下热闹了。好处是一揽子解决了“红区”和“黄区”、医护和患者、患者和亲属的沟通联络,“坏处”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微”我,凌晨3点还有人在群里寻医问药。
那些天,我就像一个应答机,回答着群里的各种提问,每天发上300条微信是常态,最短的一个字,最长的要100多个字,手机随时得挂着充电宝。
几天下来,我突然发现,交流通畅了,病区也和谐了,找医生要打针输液的少了,怀疑自己不行了的也少了,就连“尿频”的吴阿姨都好了。
我去查房,吴阿姨还拉着我的手说:“其实,我是怕你不管我。”
我把这剂“药”也用在了钟阿姨身上。
得知钟阿姨的儿子小李也是一名轻症患者,正在另一家医院隔离治疗,我多方协调把小李转院到火神山医院,安排和钟阿姨住在一个病房。
看到儿子进病房,钟阿姨状态好了很多。儿子每天“妈妈、妈妈”地喊着,钟阿姨服药也不呕吐了,吃得好,睡得好,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
钟阿姨的问题解决了,尹奶奶越来越想家。我拨通了尹奶奶儿子的视频。微信那头,儿子用方言大声地劝说母亲:“妈妈你不要走,这是解放军的医院,你要听医生的话。”
尹奶奶指着我:“你是让我听她的话吗?”儿子点头,尹奶奶也点头。
几天后,我又找到钟阿姨的儿子小李商量,把尹奶奶搬到了同一个病房,一方面查房和交流时有个年轻人当“翻译”,另一方面可以让小李帮助照顾老人,递个水,打个饭。
小李用一口流利的武汉话和尹奶奶拉家常:“这是解放军的医院,最好的医院。”尹奶奶又点点头,再不背她那个用床单打成的包裹了,还第一次主动向护士要了一杯水。
十几天后,“祖孙三代”一起健康走出火神山。
在武汉完成救治任务,我重新回到驻河北某军队医院临床一线,把“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理念深深地扎根在心里,只要祖国和人民需要,我一定还会请战出征。
(本报记者耿建扩、陈元秋 本报通讯员刘会宾整理)